在巴蜀汉军出发之时,汉武帝曾令夜郎国附近的犍为县太守督促且兰国(夜郎国的邻国)派出南夷兵,且兰王害怕遣光兵马后会遭人掳掠,竟然*了犍为太守及驻且兰汉使。当时,还有一路由巴蜀罪卒组成的军队正在出发南越的路上,得悉且兰王造反后,这支汉军就改道“斩首数万”灭了且兰、将该地置为了牂柯郡。
夜郎原本只是表面对汉朝臣服,实际依附的却是南越国。且兰与南越国被灭后,夜郎王见形势对自己不妙,吓得赶紧亲自跑到长安下跪称臣,汉武帝也就顺势封了他为夜郎王(汉朝的侯王)。
那段时间里,汉朝先后诛灭了且兰、邛莋等地的君长,对其属地一一设置了直属朝廷的粤巂、沈黎、文山等郡治,按理说,隔壁的滇国没有理由不知道的。
然而,夜郎国的自大只是嘴上说说,滇国的自大则是有着实牙实齿的行动——就这么个“以一州王,不知汉广大”的地方,竟然公然跟汉武帝唱起了对台戏。
谬误三:最先说“汉孰与我大”的并非夜郎王前面说了,最先说“汉孰与我大”的并非夜郎王,而是滇王!在南越、且兰被灭,夜郎向汉朝称臣的时候,滇王仗着自己的东北部有同姓亲戚的数万部众,一直对坚持封闭昆明(《汉书》:四岁馀,皆闭昆明,莫能通)。
蜀官王然于跑去跟滇王说:“你看南越国没了,整个南夷也平定了,为何还不奉诏入朝称臣?”滇王不但不听,还让自己的亲戚不断侵扰汉朝的辖地。汉武帝岂是软柿子?元封二年(前109),“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深、靡莫,以兵临滇”,劳深和靡莫就是滇王的那两位同姓亲戚了。
史书里没有交代这期间是否发生过战争,总之到了那时候,滇王这才察觉出汉朝的强大,赶紧效夜郎王之举表示归顺。汉武帝也就顺势钦封其为滇王、同时在昆明设置了益州郡(别看到“益州”就以为是巴蜀地区哦)。在整个西南夷地区里,唯独夜郎及滇国被封王,可见汉武帝有多重视那片地区了!
滇国归顺汉朝后,按理说大夏的路可通了吧......理论上是如此,由于当其时霍去病已在漠北荡平了匈奴,汉武帝何必再派人去走一条没走过的路去西域呢?
不过,汉武帝虽没派人这么走过,”西南丝绸之路“(含云南陆路及广西的海路)却由此应运而生。
问题来了:那么自大的其实是谁?历史上的各种记载里只表述了滇王及夜郎王说过“汉孰与我大?”这样的话,从汉朝使者的“天朝上国”角度而言,他当然会觉得这两位仁兄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前交通不便、资讯闭塞,加上滇王及夜郎王也只是听闻过汉朝的事情,因而一句“到底谁大”也实属正常:你总不能你让我称臣我就马上称臣呀,我至少得亲自核实一下你汉朝到底有多强大!谁知道你有没有自吹自擂?
站在滇国和夜郎国的角度而言,外面忽然来了这么个陌生国度使臣一个劲劝说自己“臣服”,自大的当然就是汉朝了;如果汉武帝直接派兵,那就等同于侵略!幸亏汉朝是“犯强汉者”才虽远必诛,若非滇王无知自大惹了汉朝,元封二年时汉武帝根本就不会“以兵临滇”。
所以,这故事当中其实并没有谁是真正的自大:夜郎王第一个识时务地归顺了,滇王稍傲娇了一下也随之效仿,汉武帝也没有自大到直接恃强兵侵(打仗不要钱呀?),整个过程总体来说还算和谐。
关于夜郎,它首次出现在我国史书上是在楚威王时期,由于它曾不断扩张反复迁都,真实的夜郎国有多大至今仍有争议。从汉武帝时期的现实看,且兰及南越国没了它就乖乖依附,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州的实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