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祥子又一次拉上自己的车,是以与虎妞成就畸形的婚姻为代价的。好景不长,因虎妞死于难产,他不得不卖掉人力车去料理丧事。至此,他的人生理想彻底破灭了。再加上他心爱的女人小福子的自*,吹熄了心中最后一朵希望的火花。连遭生活的打击,祥子开始丧失了对于生活的任何企求和信心,再也无法鼓起生活的勇气,不再像从前一样以拉车为自豪,他厌恶拉车,厌恶劳作。
被生活捉弄的祥子开始游戏生活, 吃喝嫖赌。为了喝酒,祥子到处骗钱,堕落为“城市垃圾”。最后,靠给人干红白喜事做杂工维持生计。祥子由一个“体面的、要强的、好梦想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底层劳动者沦为一个“堕落的、自私的、不幸的、社会病胎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
人物形象
《骆驼祥子》塑造了许多个性鲜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其中,祥子和虎妞是最为耀眼的两个。
出身于旧社会中国的下层劳动人民家庭,勤劳、善良、忠厚、朴实,注重信用和讲义气,有小生产者所共同的积极进取的求生意志和人生理想。
—— 祥子
祥子是个个性格鲜明的普通车夫,在他身上具有劳动人民许多优良的品质。他善良纯朴,热爱劳动,对生活具有骆驼一般的积极性和坚韧的精神,但他也不讲理,满嘴谎话,好占便宜,还出卖人命。平常好像能忍受一切委屈,但在他的性格中也蕴藏有反抗的要求。他一贯要强和奋斗,不安于卑贱的社会地位。但祥子被旧社会摧残压迫,他的愿望一次又一次地被这个黑暗的社会所打破。祥子的悲惨生活深深揭露了旧中国的黑暗,反映了当时军阀混战、黑暗统治下的北京底层贫苦市民生活于痛苦深渊中的图景。
泼辣而有心计的中年妇女,生就一副男儿性格,很会打理事物,将人和车场管理的井井有条。
—— 虎妞
作家对这个女性形象的塑造从外貌的丑陋到个性的泼辣、厉害、粗鲁,都描写得淋漓尽致。她长得虎头虎脑,外表丑陋,小说中说她像一个大黑塔,不讲仁义,粗俗凶悍。虎妞的每一句话都是个性化的。她为了勾引祥子,在强迫他喝酒时,骂祥子“窝窝头脑袋”,说如果不喝就“揪耳朵灌你”,而这正是虎妞表达情感的独特方式——以粗暴的形式表现温情。
《骆驼祥子》中的其他人物,大多都生活在社会低层——刘四的奸猾狠毒、虎妞的专横难缠、曹先生的思索斟酌、高妈的好出主意、杨太太的苛刻尖薄、二强子和小福子的潦倒不堪,都和祥子的性格相映成趣。正如有人所说,《骆驼祥子》的成功在于老舍先生用狮子搏兔的全力,来写一群被遗忘在社会角落里的人物,把一个每天和大家见面而为大家视若无睹的人物栩栩如生地显现在纸面上,读者将因此而第一次认识每天在马路上所要看到的人物。
艺术特色
艺术结构
老舍长篇小说在结构上的一个突出特点是,以写人为中心,围绕人物的命运来展开情节。《骆驼祥子》中,祥子的命运便是全书的中心线索。作品中,祥子的主角地位始终是不可动摇的,写到的所有其他人物,都因祥子而存在。人即以祥子为主,事情当然也以拉车为主。这样,作者便让一切的人都和车发生关系,从而也就把祥子拴住,像把小羊拴在草地上的柳树下那样。小说以主人公祥子的生活遭遇为描写重点和结构中心,以祥子买车、卖车“三起三落”的奋斗、挣扎、堕落过程为叙事线索,一线串珠地组织材料,安排情节,显得不枝不蔓、紧凑集中。
语言成就
老舍来自社会低层,在语言运用上得天独厚。他不用刻意走大众化、通俗化的道路,便已经“化”在其中了。“五四”以后,西方的幽默传入中国。西方的幽默,章回小说的讽世,民间文学的情趣,加上北京话的俏皮,使老舍的白话语言别具一格。
老舍的语言显然是借鉴了说唱艺术,老舍的小说多由作 家来叙述故事。《骆驼祥子》就是可以当作评书来说的。而在老舍的作品中,叙述者常常与人物打成一片,不仅讲述人物的各种际遇,而且帮助他们展示自己的内心世界。
在老舍解剖市民人生的小说创作中,幽默一直是一种鲜明突出的风格。但他写《骆驼祥子》时,幽默变成了深沉的讽刺或者诅咒,文字与血泪淋漓的现实相谐合拍。如对吝刻而善骂人的杨家,对蛮悍的张妈“受作亲军”的描写;对虎妞逼祥子喝酒,那“一股辣气慢慢的,准确的,有力的”往祥子脖子下走去的描写等等。
大量使用比喻是老舍文学语言的特点之一。他的比喻用得好,用得妙,有自己的风格。为叙写祥子的品质,作者甚至用了奇特的比喻来形容:“他仿佛就是在地狱里也能作个好鬼似的。”形容祥子在那个像布满了蛛网的社会里,他是一头小虫什么的,闯来闯去闯不出大小蜘蛛的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