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到词,词坛从北宋至今,一直都有豪放派和婉约派两派之分,其中豪放派因为更注重内容,而不重视词的声韵格律和词风,常被后世(常州,浙西)两派诟病:“诗词虽同一机杼,而词家气象有时与诗微有不同。诗以雄直为胜,宜若长江大河一泻千里;词以婉转为上,宜若九曲湘流一波三折”。
而婉约派一些词人对苏辛(苏东坡“以诗为词”,辛弃疾则“以文为词”)的词贬低,认为词以婉约为宗,自束于声韵格律,因而两派之争自两宋到现在一直争论不休。
例如,说辛弃疾(豪放派)的词是宋人第一,周邦彦(婉约派)肯定不服。并且当代人还可能替苏轼叫屈。
诗,从曹植开始就开始了风格的分野,你拿艳辞和魏晋风骨相比,自然分不出高下来。同样,李白和杜甫,方向不同,也实在不好比较。
辛弃疾从词作的数量、词作的风格多样性来说,堪为第一。但是,其主要风格是豪放,更主要的特点是用词这种形式来表达宏阔的内容,实际上是以诗为词。
然而,有人会以为这并非词的正道,比如清
照就不喜欢这类词,当然他只能批批同样风格的苏东坡。还有柳永、周邦彦这一类,还有晏殊晏几道这一派。
按照词的传统风格来说,辛弃疾和苏轼的词,简直是胡闹。但词能载道,也跟诗一样也有更大的社会作用来说,柳永、李清照、周邦彦的词就显得纤弱。而从纯艺术、纯音律的角度呢,周邦彦又必须是第一中的第一。
好吧,你说,谁是宋词的第一呢?
而崖山以后,文风萎靡,以致元明两代诗词俱中摔,到了清初,总算有陈维崧,纳兰性德等人出来纠正一下,结果转眼间就被浙西,常州两派淹没,到了民国,又有静安(王国维)出来纠正风气,立刻就受到遗老遗少的猛烈攻击。时至今日,网络诗社中人仍然贬抑静安,将其与安意如白落梅等归为一类。
两派争论的激烈,可见一斑。
所以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运用清真的艺术技巧反映如东坡稼轩一样广阔的社会生活么?深湛但纯粹的艺术技巧和丰富多样的内容两者不可兼得么?还有,比如想用白石的峭拔去掉清真的软媚可能么?前提是不去掉清真的艺术优长。
当然,这是两全其美的幻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