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心里恳求你,如果生活是一条单行道,就请你从此走在我的前面,让我时时可以看到你;如果生活是一条双行道,就请你让我牵着你的手,穿行在茫茫人海里,永远不会走丢。 ---《山楂树之恋》
一位美籍非职业作家艾米,以1975年左右的文革时期为背景,根据身边人的故事写出一段唯美缺憾的爱情故事,并被张艺谋改编成了电影,这就是《山楂树之恋》。
作为一位漂泊海外的知识分子,文字无疑是抚慰动荡心灵的最好工具,在艾米看来,她的故事只是记录那个特殊年代真实的心境,被别人称为“史上最干净的爱情”,究其原因,无非是在时代发展的今日,这种爱情因须臾飘渺的经济发展而更可遇而不可求。
之所以观众喜欢这个故事,最大的原因还是真实,父辈们的恋爱过程在影院中得以重现,观众读懂静秋和老三浓郁感情的同时,也更感慨命运之作弄以及时代之变迁,这也正是艾米想要表达的思想。
爱情最美好之处在于过程,真心相伴的人心中总会留有一丝美好,这种美好贯穿在静秋和老三相识、相恋的整个过程,正是因为爱的绝美,所以观众们才会体会到分别的凄凉,这也是很多人把它和“伤痕文学”、“绝版爱情”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拨开《山楂树之恋》爱情的外衣,其实触动观众的除了唯美的爱情故事,在作品中观众还能看到关于人性善恶的关注。
01爱情之美不在于轰轰烈烈,而在于相爱双方贴近的真心,爱一个人就是给她选择的自由张艺谋导演拍摄《山楂树之恋》时,摒弃了原先充满野性肆意释放的自由表达,转而发展为含蓄内敛而饱满羞涩的情感表达,这体现出对感情元素的更深层理解,也是张艺谋个人主体情感元素在新时代的试验性探索。
静秋和老三的爱情是纯洁的,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老三就时不时出现在静秋身边,这是在刷存在感,而老三总是不经意送给静秋礼物,不管是珍贵的钢笔,还是山楂,都在向静秋传达着一种情感:老三是喜欢静秋的。正因为观众感受到了这份爱,并且爱的浓烈炙热,所以观众们才会被感动,才能真实融入到故事的血脉之中。
相恋的过程总是美好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两情相悦容易,长久的走下去不易。静秋高中未毕业,父亲的成分不好已经给了她前车之鉴,所以他们谨小慎微,就是为了能够长久地在一起。老三会答应静秋母亲不再见静秋,正是因为爱的浓烈才会心甘情愿地忍受相思之苦。
在静秋得知老三生病时,她做好了初夜的准备,可是老三并没有冒然行事。他知道静秋并没有准备好,所以他愿意等,这份选择权就是对于静秋最好的承诺。
他们的爱情之所以如丝丝泉水般流入观众心房不在于爱的多么轰轰烈烈,而是因为他们对于彼此的无声守护。我爱他,所以我可以承受痛苦,分别的痛苦,思念的痛苦,这些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也正因如此,爱情之花才更显宝贵,相爱就是守护彼此的真心,给予他真实选择的权利和自由。
02无疾而终的感情看似是种缺憾,然而却正因为缺憾而让这份感情唯美浪漫,也因为缺憾而更显珍贵老三病了,没有人能说清到底是不是白血病,静秋请了三天假来陪他,自己无法待在医院,只能在门口倚着墙角睡着,这样的感情让我们体会到相守的真诚,也留下了无法相伴的无奈。
我们了解大自然需要付出代价,作为地质考察队的一员,我们无法探究老三白血病的起因,可是当观众看到那个用鲜血逼迫静秋去医院的老三血流不止的样子还是会有些许担忧。即使在生病也会为了一个带有山楂树图案的脸庞而跑去买来,会亲自为静秋洗脚,不嫌弃彼此难看的样子。
老三是静秋的初恋,根据心理学的“契可尼效应”,人们总会被没有完成的、中断的事物难以忘怀,所以初恋总会在当事人心中保留美好的印记,人们总会记得初恋对象的美好,对于静秋,老三是她的初恋,她在病床边,喊的不是“老三,你睁开眼看看我”,而是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我是静秋”,静秋在老三的最后时刻,希望老三在去往天堂的路上仍然记得她,这可能是当事人简单而美好的愿望,可这份感情却因为真实而更容易令人动容。
逝者如斯夫,有时候越容易得到的感情越不懂得如何去珍惜,而很多外力阻挡的爱情反而更显珍贵。不管是疾病还是死亡,它们带走的仅仅是一个人的肉体,却无法阻挡那份沉甸甸的思念,古往今来,不管是梁山伯、祝英台还是罗密欧、朱丽叶,一段段刻骨铭心令人扼腕叹息的爱情故事都在周而复始地发生着,唯一不变的就是人们对于爱情的坚守和人性善良的执念。
03人性的光辉体现在朴实的日常生活中,特殊的时代背景解构至善的道德品德静秋和老三相识于象征爱情的山楂树前,这颗因为染上英雄鲜血的“英雄树”成为美好爱情记忆的传承,也体现了那份特殊时期对于人性至善的隐喻。
那个时代讲究出身和门当户对,静秋母亲从第一次就告诉静秋,“人家只是想玩玩”,潜台词就是你们并不相配,这种相配其实就是出身,干部出身的老三与成分不好的静秋家有一道天然的沟壑,阻碍他们感情的发展。
静秋母亲千方百计地阻挠他们,可是老三却都同意了,他愿意等静秋毕业、工作、转正,这是特殊时期不得不面临的抉择,但是在爱情面前,老三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愿意等,这一等真的就成为了永别,也做到了他说的“我愿意等你一辈子”。
静秋开始住的西坪村张队长家并不富裕,可是呆了不长时间的静秋却迎来了一家人的待遇,不仅张队长家人经常来看他,还多次送来礼物,包括冰糖核桃。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这种革命友谊的情谊不仅仅出现在静秋和老三身上,影片中的每一个人物身上都有闪光点,在人物群像的刻画出,看似不经意地用小人物完成主体的再次升华,这就是那个时代特殊的精神信仰和至善品德。
《山楂树之恋》体现出张艺谋一以贯之的文化使命和现实关怀,故事流畅、情感真挚,尽管没有出现惯用的大张大合的色彩搭配,而改用浅色调的诗意表达,但超越现实缺憾的怀旧叙事风格仍然为观众带来了一泉清流,每当我们回顾那段历史,才会感受到爱情的纯洁和美好,睹物思人,尽管剧情可能略显老套,仍然具有启迪人心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