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我最亲爱的母亲去世已整20周年了。
前几天,我和大嫂,姐姐 ,二哥,二嫂还有我家那口子,回乡在父母的坟上祭奠了父亲和母亲。
1999年对我来说是一生最糟糕的年份,那年的9月,我不幸患了严重的腰椎间盘突出,双腿麻木的迈不出步,就在我卧床不起的时候,那年的除夕夜我又痛失了日夜担心我的病情且最爱我的母亲。
那个此生都忘不了的除夕夜,是一个大雪纷飞,冰滑地冻,家家团圆的夜晚。
记得那晚9点多,老公田和小姑子静坐在客厅看央视春晚,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因为做了腰椎尖盘突出的融核术,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电话响了,是爸爸打来的,爸爸说:让田给妈妈送片我经常用的止疼药(那是我腰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吃的,止疼效果很好),妈妈的胃疼的实在受不了。
田赶紧穿衣服拿了药冒着风雪出了门。母亲的家离我家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过了约摸半个小时,田打电话回来,说我妈可能不行了。
我哆哆嗦嗦的在小姑子静的帮助下穿上衣服鞋子,在她的搀扶下出了门。
记得那晚雪很大,地上结了厚厚的冰。我一枴一瘸的在静的搀扶下赶往母亲的家。平时下地都困难的我当时好像忘了疼痛,我几乎是小跑着赶路,脸上分不清是雪水还是泪水,我一边走,一边口里喃喃地叫着:妈,妈……静边扶我边说:慢点,慢点……
我进了母亲的卧室,母亲已没了气息。脸色发白,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捧着她的脸,一直叫着:妈,你醒醒,你醒醒……可无论我怎样叫她,她都没反应。直到小姨把白医生带来确认了,我才相信 ,母亲真的是去世了。那时我痛哭失声,不能自已。
后来,我听老公田说,那晚他到了父母家后,母亲看到他,还问了他一句:小田来了?田帮着父亲把药给母亲喂下后,俩人就到客厅吸烟。
一根烟吸完后,父亲进卧室看母亲,发现母亲已没了声息。我亲爱的母亲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悄悄的离开了人世。
我们不知道母亲在最后咽气的时候经历了什么,她是清醒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她疼吗?她绝望吗?要去一个陌生的世界她害怕吗?她对亲人们有不舍吗?这个我们都不知道,也无从知晓,一想到这些我就痛彻心扉。
白医生诊断,母亲是因为心肌梗死走的,如果大家重视,这明明是可以挽救了的病,可母亲就是不想麻烦子女们,除夕夜不想打扰大家,生生的送了性命。
在这以后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每每想到母亲因为刚强隐忍送了命,我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心里像无数钢针在扎。
母亲真的不该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她完全应该能躲过这场灾难的。姐姐哥哥小姨,我还有所有的亲人们都这样认为。
但她就是以这种方式走的。
那年腊月27,母亲就因为肚子疼(实际上心脏病反射在胃上)在哥姐的陪同下去县人民医院找了当时最好的医生给母亲看病。也可能快到年根了,医生竟认为母亲是胃病,建议母亲做个胃镜。胃镜一般人都经不住折腾,更何况当时心脏病已经严重的母亲。
胃镜做下来胃里没事,只是有点轻微的胃炎。医生又按胃病给开了点胃药让母亲回了家。如果当时诊断出母亲是心脏病,就算过年让母亲住几天院又何妨?但命运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我最亲爱的母亲就是因为误诊,仅仅过了3天后就在大家共度除夕的时候离开了人世。
每每想起这件事家人们就后悔万分,为什么没给母亲找对医生?为什么不让母亲在医院住下院好好诊断治疗?就因为该死的过年吗?过个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在母亲去世好几年的时间里,我经常能梦到母亲,梦到母亲还活着,不知道是她放不下我,还是我忘不了她。
就算过了20年的今天,我想起她还是要泪流满面,还是要万剑穿心。我想我真的是爱她的,她已像一棵大树把根深深的扎在我心里。
今晚想起了母亲,想到哪写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