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已去世多年,有时我甚至记不清是哪年,但怀念却从未衰减,有时就在不经意间。
父母健在时,喜欢吃济南酥锅肉,我不吃肉,但每周我都会在街头摊点上购买,时间久了,摊贩认识我,父母去世后,老房子出租,我多年没去。前天路过老房子,因事在街头停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好久没见你买酥锅肉了?”,回头发现是摊贩熟悉的面孔、和气的笑脸,我下意识地想购买,猛然间,想起父母已离世多年,惊醒瞬间,无以言对,转身泪流满面,久久不能平静。
一年一度,清明又至。对父母的依恋,我对母亲多一些,恋母情节使然,母亲善良、和蔼,不像父亲一脸严肃。
母亲健在时,没有梦见她。去世后,她却时常梦绕枕边,也许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往事如烟,随风逐梦。常常想起母亲,想她在我跟前不停叮嘱的话语,想她在身后絮叨的样子,想起和她渡过的那些平常不经意的日子,想起她看着我吃饭时的那种满足,想起她迎接我归来时的那种微笑,一切恍如昨天。
斯人虽去,犹在眼前。我想起跟她成长的儿时岁月,想起那些煤油灯下生活的日子,那些农忙季节庄稼地里的身影,那些夏夜里小院全家围坐吃饭的笑声,魂牵梦绕的怀想,无以复加的牵念,不能释怀的歉疚,以及难以抑制的自责,总是萦绕在脑中,积压在心口,如沉重的石头。悲从中来,难以言表。
母亲猝然离去。突然得没留下片言只语,突然得没给我和她说句话的机会,只留给了我悲伤与眼泪。
于是,想写点东西,怀想她,纪念她。
深情缅怀,情深语短。岁月的磨砺和冲刷,除了斑驳的记忆残片,发现关于母亲的故事实在太少了,以至于她的名字因谐音我经常写错,也许因为太过平凡随着岁月流逝了,也许因为就在我身边而漠视淡忘了,所有一切,都随着母亲的离去而云散了,包括我最珍贵的未曾记忆的童年时光,竟从没向她询问过,我儿时是怎样的?也许母亲说过,而我都当耳旁风了。
我曾想用《母亲的往事》,一个普通而又传统母亲的故事,把母亲点滴的片断串联起来,铭记她,怀念她,以此纪念母亲,纪念故乡,也让更多人认识母亲,认识母亲这个词的情感份量和深刻含义,然而,时光已褪色,记忆已模糊了。
回首岁月,情难自持。她去世后,才发现那些少得可怜的日常陪伴,是如此的弥足珍贵,她离去后,才感到那些不可饶恕的轻率敷衍,是悔断肠子的错误,她离去后,才知道那些嘴边徘徊终未说出的简单抚慰和告白,已铸成今日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的痛楚,注定抱憾终生。失去她的日子,那是云和雨的分离,没有她的日子,从此所有的天空都是雨季,再也没有横扫千军的豪情壮志,再也不会有归途的期盼心急,如今,我只是我自己,漂泊的灵魂失去了港湾,远航的希冀就再也没有了旗帜。
我想把那些久远的日常点滴琐事写出来,力图勾勒出母亲的原来形象,就像她永远活在我心里,尽管再也不能床前温情相伴,报答母亲养育之恩,再也不能在母亲面前驻足畅谈,弥补我心中永失的缺憾,很想,很想,但是,母亲太平凡了,平凡得没有任何亮点,就如她给我做的饭菜,这也许是天下母亲的共性特点吧,平凡中的伟大。
感恩母亲,感谢母爱。我想把母亲那些美好的往事记下来,纪念她,纪念她那平凡中见证伟大的品德;感谢她,感谢她给了我完整的人格生命。
母爱伟大,母亲光荣。母亲是影响我一生的人,她的性格、品德、勤劳、无私、奉献、坚忍、节俭……她的所有,都能在我们子女身上找到她的影子,因为我是她的骄傲,我是她的梦想,我是她人生最满意最成功的作品,她是我的骄傲,她是我人生所有喜怒哀乐忧愁的载体,无论我如何,她都会无条件地爱我、给予我,倾其所有,尽其所能,甚至于生命。
正如有人说,如果拯救一个人的生命,可以置换,那么,天堂里排队的将都是母亲。
母亲去了,永失我爱。她带着对儿女永远的无尽牵挂,带着对小妹婚姻的忧虑不安,带着对小弟酗酒的反复叮咛,带着对儿孙们的终日不舍,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留恋,也带着对我许久欲说没说的心里话。
俗话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母亲走了,带走了我所有的童年记忆,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幸福积累,但在我心灵殿堂永远屹立着一座神圣丰碑。
母亲,是中国最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是一代农村母亲的典型代表。让我们记住母亲,记住我们人生的第一老师,记住中华的民族文明和传统文化的启蒙传承人,感谢她们为这个家庭、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哺育一代又一代人,默默奉献,从不索取。
岁月流动的水声渐行远去,唯有母爱,永存心间。
也许世间并无天堂,但,我仍然会祈祷母亲在另一个世界安好!
那些曾经为家庭奔波、事业发展、国家兴旺而奋斗奉献的祖辈先人,都值得我们怀念,而母亲就是最亲近的代表,怀念她,追思慎远,学习她,热爱生活,纪念她,努力前行,这就是人生的价值意义所在。
又逢清明,上山祭扫,我会带上酥锅肉,沐阳光而行,与风语同歌,苍翠的青松是肃立的敬仰,风*泪水是我最好的倾诉,悲伤是曾经的记忆,幸福是最美的告慰,快乐是前行的力量。
二〇二四年四月三日于清明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