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登上咸阳城东楼,万里情愁扑面而来。蒹葭与杨柳,看上去好似故乡江南的汀洲。
溪云突起,太阳从慈福寺阁后面沉落下去。山雨欲来,咸阳城楼满是呼啸而过的狂风。
“我”仿佛看见鸟儿飞过绿芜掩映下黄昏的秦苑;“我”仿佛听见蝉儿鸣叫时黄叶纷飞在秋天的汉宫。
往来的行人,就不要过问前朝的事;“我”只看见渭水无语,滚滚地向东流去。
注释
“溪云”句:此句下作者自注:“南近磻溪,西对慈福寺阁。”
“故国东来渭水流”:一作“渭水寒声昼夜流”,“声”一作“光”。
赏析
这是唐代诗人许浑的一首怀古诗。
理解这首诗最关键处在于首句一个“愁”字,提纲挈领,总领全诗。在城楼上所看到的一切,都笼罩在一“愁”字之中。“一上高楼”,说明咸阳城东楼的位置很高,视野开阔。“万里”,言愁的视野,竟在万里江山,一览无余。也说明“愁”的绵长久远。
“蒹葭杨柳似汀洲”,为登上高楼所见之景色。一个“似”字,恰好与前句“万里”相呼应,因为看得远,所以“蒹葭杨柳”看上去好似故乡江南的汀洲。
其实,看得见的是“蒹葭杨柳”,看不见的是对于江南故乡的无限思念。诗人家在镇江丹阳,与咸阳相距似有“万里”之遥,而“蒹葭杨柳”更远处,不就是心中的故乡么。所以,这一句其实说的是“故乡之愁”。
颔联是说当下唐王朝时局混乱之愁,是为“国愁”。
溪云突起,太阳从慈福寺阁后面沉落下去。山雨欲来,咸阳城楼满是呼啸而过的狂风。“溪云初起”与“山雨欲来”两种突然的天气情况,预示着朝廷中的一些不可控的因素,随时随地都可以酿成一场大祸。尤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已经成为千古名句,常常用来渲染紧张的气氛和迹象,也预示着重大事件的发生。诗人身处晚唐,当时政治腐败,军阀割据,社会黑暗,诗人对于时局忧心忡忡,故而有此“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千古警句。
颈联是写“兴废之愁”。“鸟下”对“蝉鸣”,本身很一般,可是由它们引起的两段王朝往事,就相当精彩了。“绿芜”对“黄叶”,一片葱绿,一片萧瑟,本身就暗示了季节的流转;而“秦苑”对“汉宫”,曾经辉煌,如今早已变成一片废墟,则更加点明了世事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