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将度过自己的一生,这些人生从广义上说,并没有什么本质性的不同,因为绝大多人的人生,都是平淡无奇的。即使是孔子这样的圣人,如果泛泛观之,其人生也与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没什么不同,但是他又是何等的与众不同。因此,如果两个人的人生真的有什么差异的话,那么,这些差异也不应当是由他们所从事的事业,而应当就是由他们对待人生的态度,以及由此而来的度过自己人生的方式造成的。所以,简单的说人生不过两种活法:有的人用人生,去娱乐大众,娱乐他人;另一些人则是通过他们的人生,去点亮他人的人生……
二者之间的区别,就是一个“诚”字。表面上看,是对人的“诚”——前者,无论他生活的多么投入,都永远只是一个与他的观众之间,隔着一个舞台,并且保持既相互娱乐,又彼此伤害关系的“演员”。所以永远谈不到真诚二字,因此他能够娱乐他人一时的身心,却不能点亮他人的人生。后者,无论他生活的多么淡泊,都永远与他周围的人,毫无介碍的融为一个整体,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因此,别人从他那里虽然未必能够得到什么具体的利益,但是却能因为他的存在而提升自己的人生成就。而本质上则是对自己,对生命的“诚”——
因为就像庄子所说的“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外以为;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奈何。”(《庄子·达生》)如果真的能够了解生命的真谛,并且真诚的去面对它,就不会再去追逐那些生命本然之外的东西,也就不会再去用自己的生命去娱乐他人,而可以坦然淡泊的活在自己的生命之中。这就是《中庸》所说的道理: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只不过,由于这个世界是由我与人,与万物共同构成的,因此在事实上是一个相互关联,彼此影响的一个有机的整体。因此我与人是一体,所以在由尽己之性,到“赞天地之化育”,乃至“与天地参”的这个过程中,既不需要,也不是先成就了自己之后,才能去成就别人。相反,这两件事是同时发生的。
简而言之,就是在通过成就自己,去成就别人的同时,也通过成就别人,来成就自己。因此,所谓点亮他人的人生,所谓赞天地之化育,并不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悲壮与奉献,而仅仅是对自我的完善与升华,或者更加本质的说,就是对自我的回归与救赎。因为,每个人原本都像神一样光芒四射,只是在不经意间,被披上了一件世俗的袍子,从此暗淡了下来。所以,只要有勇气脱去这件袍子,把自己从世俗的包裹中解放出来,回向本真,或者哪怕掀开一个小角,就会看到七彩的光芒,从中放射出来诚然,没有人有义务去牺牲自己点亮别人,但是每个人都有必要点亮自己。自己亮了,整个世界也就随之而亮了。反之,之所以觉得世界是灰暗的,其实是因为自己不够亮。
所以,孔子说: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克己复礼”,就是重新点亮自己;“天下归仁”,就是世界因此而被照亮——不是全世界从此明亮起来,而是这样一个点亮了自己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变得亮。换言之,自己的世界之所以亮起来了,是因为自己亮了,是因为自己照亮它。所以,没有必要去刻意的照亮别人,而只需要用一颗真诚的心点亮自己。点亮了自己,也就照亮了别人,照亮了世界。
你无法阻挡有人选择黑暗但你可以选择自己成为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