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银粟绣山川
文|丁泳丹
我想,大抵是人间春色醉人,花香微醺,让天上仙女似醉如痴,以至把白云揉碎,错当鲜花洒向了这片土地。
——题记
北方的春向来较晚,天气反反复复,可到了四月,暖风也吟诵着漫山诗意,花红柳绿已成了春日卷轴上最招摇的绝色。
傍晚天空眉头紧锁,乌云沉沉,似乎是要下雨一般。谷雨之后,应是多雨,可谁会想到,四月的春狡黠一笑,撒下了一个小小的谎言呢?于是,趁着清辉盈盈,雪细腻又轻柔,像漫天星辰落入酣甜的梦境。一觉醒来,纷纷扬扬的雪花猝不及防地钻进人的衣袖中,走在街上,若不是断崖式下降的温度拆穿了这场骗局,我定然以为是落英缤纷或者柳絮飞扬。
许是前几日有些燥热,北方的黄沙又遮掩了这千山万色。青涩的山,穿着花绒羽裳,被太阳晒得有些晕乎乎的,山西索性叫了外卖,一单限量版春雪,让三晋河山瞬间清凉。又或是天公作美,拂去尘霾,赐雪点缀绿绸花衣,以春色做媒,盛装赴宴,与夏无界限,共赏人间画卷。
白雪飘兮轻若絮,生如梦兮淡若云。雪花从枝繁叶茂中穿越而来,悠然自得,不似冬日般局促,仿佛穿越了时空隧道,到达了一个更加宁静和美好的世界。这个世界,雪花没有惧怕的风,没有恶意的寒冷,只有宁静和美好。如同粟谷一般,寓意着万物生长,歌颂着“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祝福,绣在盛开的花瓣上,银闪闪的,散发着清莹透彻的光。冬雪是绒绒的,像被子里的棉絮一样,而这暮春之雪如同汇聚了璀璨星光,聚集在一起,我窥见了“寒酥”的词义,不得不喟叹中华言语的精妙。清纯秀气的春景变得清雅华贵,薄雪压在花枝上,让春意决堤。
走过街道,穿过繁华,我走到了山脚下。雪花落在我的发丝上,如同珍珠般晶莹,轻轻地飞舞着,像极了一首诗。突然,皑皑白雪化成了远古的互换,时光倒流了千年。我的眼前,是一幅传统的水墨画——山峰与云雾交错,一场银粟飘落,沿着山脉,勾勒出春山的线条。整座山脉都被银色的粟粉覆盖,山峰显得更加陡峭,山谷里流淌的溪水融也变得更加清澈。
一阵轻柔的风吹来,把桃味的雪花吹落在我的脸上。我闭上眼睛,感受这冰雪融合的温暖,仿佛置身于梦境。这是精心编排的春日插曲,太过出其不意,白天是殿春柳絮,夜晚是夏日星辰,美得难以置信。
我突然有点读不懂这春天了,就像我读不懂你。从小生长在黄海之滨,未亲自站在夏日门前迎接此等贵宾。当地人习惯了这人间圣地,有些不以为意。他们说,早已厌倦了大山;他们说,这种雪景早已看腻。我知道,此乃谎言,我看到他们也在欣喜地悄悄捕捉这珍奇的美丽。
雪纷纷下着,想尽力遮掩些什么,或者是尽力伪装成快要过年的假象,试图把远方的孩子骗回家乡。人生一切皆是遇见,身处异乡,前方雾雪弥漫是延向哪里的远方?表里山河会在哪一个路口流淌? 未知的岔口又还会有怎样的邂逅?
远山长,云山乱,车子在公路上奔跑,路边树上卷起了朵朵浪花,涌入四月的彼岸,彼岸,是连不尽的天涯。
雪停了,留下了半壁江山的清艳,仍是春色更胜一筹。阳光照耀着表里山河,城市折射着像泉水喷涌的粼粼金光,三晋大地,焕然一新似的,闪闪发亮。
作者简介:丁泳丹,山东威海人,作品见于《中国青年作家报》《中国青年报》《山西青年报》《山西晚报》《河北广播电视报》《济宁日报》《安阳日报》《意林》等报纸杂志及其它学术性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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