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说,这些天她每次路过一个巷子时,都能发现有个人在一所庭院内侍弄花草,远远的只能看到一个侧影。但那影像,又感觉特别熟,好似一个认识的人。这个人似谁呢?又想不起来。
终于有一天,她竟然在那所院子里发现了一个同事,正在喂养小动物。而侍弄花草的正是她男人,怪不得看着熟悉又想不出是谁。
“要不,我们也租一小院,养花,种菜,喂只小狗,过养老生活?”
只能报以长长的沉默……
在无边的夜里,在梦中,有个诗人向我走来,他叫王维。
唐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张九龄执政,拔擢王维为右拾遗。次年调任监察御史,后奉命出塞,担任凉州河西节度幕判官。出仕后,王维利用官僚生活的空余时间,在长的南蓝田山麓修建了一所别墅,以修养身心。那是一座很宽阔的去处,有山有湖,有树林有溪谷,其间散布着若干馆舍。王维与他的知心好友度着悠闲自在的生活,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王维早年有过积极的政治抱负,希望能作出一番大事业,后值政局变化无常而逐渐消沉下来,吃斋念佛。四十多岁的时候,他隐居终南山,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有人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在王维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本来打算二十年后再归隐的,还想再做些事情。如今,不得不面对现实。
看来,古人如此,当下人也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这些日子,越来越喜欢王维了,他的诗,以前只觉得闲,那种美是空灵的。如今再发现是一种境界。任凭谁的性情,在冉冉上升时被从后背捅上一刀而坠落,都不会开心。但他能从挫折里走出来,直面人生,其人格就升华到更高的一个层次。
有点像西游记里唐僧师徒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渡劫成佛吧。王维就被称为“诗佛”。
王维多才多艺,他诗的画境,具有清淡静谧的人性特征。如《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幽静的竹林,皎洁的月光,让诗人不禁豪气大发,仰天长啸,一吐胸中郁闷。而千思万绪,竟只有明月相知。
我现在的情感和景况,越来越像一千年前的王维了,因而对他诗中所悲所喜,也越来越有共鸣。
王维政治上的不如意,一生几度隐居,使他一心学佛,以求看空名利,摆脱烦恼。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我不知道王维可否有梦?是否有不甘?我的心里装着沉重与悲伤,忧虑与怨恨。我希望是张良式的功成身退,而不是王维般的面对人生的无可奈何。
不想,就这么蹉跎岁月。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欲游山河十万里,伴吾共徘徊。酒杯空,灯花落。
夜无眠,独高歌。阅遍天下人物数,知音寥落。
不自觉地又吟唱出王维·《少年行》: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