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来源:《外国语文》 2016年第2期P137-141页
转自:典籍英译研究
国内译者古诗英译中的归化倾向与韵体选择----以《孔雀东南飞》英译为例
贾晓英 李正栓
(河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
摘 要:长篇叙事乐府诗《孔雀东南飞》迄今已有8种英译版本。其中,国内有5个版本。对国内译者的《孔雀东南飞》三个英译版本展开比较研究后我们发现,国内《孔雀东南飞》英译本有两个基本特点,一个是以诗译诗,并且韵体译诗较多,另一个是能归化时就归化,有选择地进行异化。韵体英译《孔雀东南飞》比原诗更美,但美中也有不足。自由体英译《孔雀东南飞》也美轮美奂,但韵散意不能散。自由体和韵体之别不应仅仅局限于押韵与否,原诗压韵译诗自然也应押韵,原诗若不押韵也可通过诗行内在韵律和语言的建构译出诗味浓郁的好诗。译诗优劣之评鉴的首要标准是忠实与否。形也罢,韵也罢,都不能违意而存。得意后兼顾形和韵并尽可能传递原诗风格才算佳译。
关键词:《孔雀东南飞》;国内英译本;翻译策略
0 引言《孔雀东南飞》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首长篇叙事诗,历来被众多学者所关注。20世纪90年代以来,学术界对它的解读跳出了模式化,渐趋多元化并逐渐深入,运用语言学、美学、心理学等学科的理论,在女性主义、精神分析、宗教、礼俗、服饰文化等诸多研究视角下提出了新的观点。相较《孔雀东南飞》底本研究数量上不断增加、论述更为详备的趋势,它的译本研究却并未如期涌现,搜索中国知网可知,以《孔雀东南飞》英译为主题的研究论文仅有3篇。但事实上,《孔雀东南飞》的英译由来已久,最早可追溯到1946年英国韦利(Arthur Waley)的译本,随后又有其他英美学者和国内译者的英译版本,到目前为止已有8种。
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陆续出现了一些致力于中华典籍外译的学者,如丁祖馨、王恩保、卓振英等。直到90年代,译家、译品终于和着国内经济发展的步伐大量涌现。这其中包含《孔雀东南飞》的译著有许渊冲的《汉魏六朝诗一百五十首》(GoldenTreasury of Chinese Poetry from Han to Sui);汪榕培的《汉魏六朝诗三百首》(300 Early Chinese Poems 206 BC-618 AD);杨宪益夫妇的《乐府》(Yuefu Songs with Regular Five-Syllable Lines);黄福海的《孔雀东南飞》(The Peafowls tothe Southeast Fly)在2010年以单行本形式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2013年,李正栓以郭茂倩的《乐府诗集》为蓝本编译而成的《汉英对照乐府诗选》(Select Yuefu Poetry in Chinese and English)出版,其中包括《孔雀东南飞》。
1 国内《孔雀东南飞》英译本的两个基本特点国内《孔雀东南飞》英译版本的第一个特点是以诗译诗,并且韵体译诗较多。目前国内译者大多提倡韵体英译中国古诗,如许渊冲和汪榕培的英译《孔雀东南飞》采用的是英诗常用的双行押韵,颇具英诗之美。不过,《孔雀东南飞》本非格律诗,这也是汉、魏、南北朝时期乐府诗的共同特征。双行押韵的译诗令英语读者熟则熟矣,却少了份来自异域的“陌生化”之美。此外,固有的汉语格律诗在乐府诗之后也少有双行押韵。以四行律诗为例,多押aaba或abcb尾韵,这也是汉语古诗不同于英语诗的独特文化标识。对此,我们认为“可以直接把汉诗的押韵方法移植到英译诗中去”(李正栓,2004: 36-40)。这一设想在翻译格律短诗时应具有更强的可操作性。乐府诗(包括《孔雀东南飞》)虽不压尾韵,却因汉字单字单音节,一字一重音的特点自有其内在韵律。考虑到《孔雀东南飞》的这一特点,又考虑到英语诗歌词语排列虚实相间、重读与非重读音节穿插的特点,李正栓译本大量使用“回环韵(echoing rhyme)”,即首、尾、中间部位的行内韵或隔几行就出现的重复用韵,力求再现原诗的内在韵律并且和传统英语诗歌的音步基本呼应。这也是我们在汉诗英译的音韵对等传达方面所做的不同以往的一点尝试。
第二个特点是能归化时就归化,有选择地进行异化。这是我们在比较《孔雀东南飞》不同的英译版本时发现的一个有趣的现象。相较国外译者,本土译者在翻译时更倾向于用英语读者熟悉的语句传达原文中有关文化的异质因素。例如译文“Alive, as man and wife we share the bed; We shall keep company when we are dead.”(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汪榕培译),“结发”和“黄泉”这两个中华古文化中独有词汇的文学意味已在译诗中被归化至无形,转而形成的译诗通俗易懂,易于被英语读者接受。国外译者在这方面则显得有些“莽撞”,例如华兹生把“结发”直译为“bound our hair”,把“黄泉”直译为“Yellow Springs”(Watson, 1984: 82),其后再不厌其烦地加以注释。这种译法无疑能更充分地传达源文的文化内涵。“当译文读者欠缺原文典故的背景知识,而此类典故又具有译出语独有的文化色彩的时候,直译加注释法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而不易引起歧义的翻译方法,我们本土译者也大可以进行尝试”(贾晓英、李正栓,2010: 94)。
2 韵体英译《孔雀东南飞》比原诗更美,但美中也有不足“韵体派”主张“韵体译诗”,要求译诗具备译入语文化对诗所定义的特征。以内容而言,英文诗和汉语诗一样,也多为有感而作。如英国诗人华兹华斯认为“诗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它源于宁静中积累起来的情感。”此语正如《诗大序》所言:“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因此,英文诗的深层语义特征和汉语诗相同。韵律与节奏与内容表达密不可分。在外形上,英文诗的韵律则通过尾韵和诗行内的轻、重读音节来体现,这与汉语诗中的押韵和平仄类似,也使韵体译中国古诗成为可能。国内译者大多采用比较严谨的英文格律诗来翻译中国格律诗,以押韵的诗体再现汉语格律诗的形式美,并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形成了各自的翻译特色并进行理论归纳。这其中的代表人物当属翻译家许渊冲,他也是国内韵体译诗一派最重要的代表。许渊冲认为翻译是美的创造,诗歌翻译要做到意、音、形“三美”齐备。“音美”是指译作再现了源文的音韵美,包括韵式、节奏等因素。提倡韵体译诗的另一位翻译家汪榕培则提出“传神达意”这一翻译标准。“传神”就是传达原作的神情,需要对译诗的“形式”“语气”“意象”和“修辞”等等效果进行考量。在《孔雀东南飞》的英译中,两位翻译家不约而同均采取了传统英诗常用的随韵。许渊冲偏爱/d/韵,《孔雀东南飞》全诗357行,许译以/d/为尾韵之处有64行,占到全诗六分之一有余。汪译也并非严格的随韵,例如第75至82行也重复压/d/韵。
《孔雀东南飞》第75至82行原诗为“妾有绣腰襦,葳蕤自生光;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箱帘六七十,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八句诗用铺陈的手法写兰芝与仲卿言别时对她离去后物事的交代。她把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全部留给了仲卿,物件数量繁多,质地精妙,表现了她对仲卿深厚纯真的感情。兰芝所言无一字有泪,但我们却可以读出她无比痛苦的内心,正如周振甫的《诗词例话》所言:“兰芝和焦仲卿言别,该篇中最悲惨的一段。他却悲呀泪呀……不见一个字,……专从纪念物上头讲,用物来做人的象征,不说悲,不说泪,倒比说出来的还深刻几倍。”许、汪二位翻译家的译文为:
I’ll leave my jacket ofbrocade,
Whose lacings bright of gold aremade,
And my canopy of gauzered,
Whose four corners with perfumespread,
And sixty trunks and cofferstied
With silken threads all in greendyed,
Where different thingsyou will find;
Not two of them are of akind.
(许渊冲,1994:28)
I’ll leave behind my vest of finebrocade,
Well embroidered, delicatelymade.
With double silken curtains scarletred,
The scent-bags hang from posts upon thebed.
The cases where my dresses have beenstored
Are tied and bound with green thread and silkcord.
In every box and casketyou will find
All sorts of things, each a specialkind.
(汪榕培,2008:59)
两位翻译家的八行译诗均属等行翻译,语义忠于原诗,无大幅删改。译诗轻、重音交错,虚、实词相间,对等传达了原诗的内在韵律。但是,八行诗尾音若有适当变化而不是都用/d/音,译诗之意境可能更近于原诗,因为尾音/d/诵读起来短促轻快,不能很好地表达原诗中的沉痛之感。
作为国内韵体译诗的代表,许渊冲认为英译古诗“最好自然是‘三美’具备,在三者不能兼顾的时候,可以不传达原文的‘形美’,但要尽可能在传达‘意美’的前提下传达原诗的‘音美’”(许渊冲,1984: 126)。可见许渊冲主张“意美”为先,同时尽量兼顾“音美”,“形美”更次之。“但许译汉诗中尚未发现有放弃追求‘音美’的例子。”(叶拉美,2004: 82)许译汉诗之“音美”主要通过押韵和节奏来体现,尤以前者突出,格式几乎一律为英诗中常见的随韵(aabb)或交韵(abab)。甚至像《孔雀东南飞》这样的无韵体诗,许译也是全部双行、四行或八行重复用韵。如此大密度押韵的译诗是否做到了“音美”,似乎不能一概而论。但可以肯定的是, 由于英语与汉语语音体系相去甚远,“其诗体自不能苟且相同”(吕叔湘:序)。因此,对《孔雀东南飞》而言,许译的“音美”很可能已不再是原诗的“音美”,而是在和原文“竞赛”,努力超越原文,这也是许渊冲一生的追求。正如许渊冲所言,当别人追求对等时,他已在追求超越。
凡举种种充分彰显韵体译诗一派翻译家为“押韵”所做的不懈努力,但同时也有“为韵而韵”之嫌,可见韵译之难。
3 自由体英译《孔雀东南飞》也美轮美奂,但韵散意不能散杨宪益是国内典籍英译作者中起步最早者之一,译作数量也甚为可观(近200部/篇)。他和夫人戴乃迭一中一西,一汉一英,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堪称完美。在夫人戴乃迭的帮助下,他几乎把一生都献给了钟爱的翻译事业。《中国翻译词典》中这样记录道:“杨宪益系我国当代成就卓著的翻译家、外国文学专家。自40年代起,他即与夫人密切合作,译出了大量卷帙浩繁的经典名著,将中国丰富的文化遗产逐一向外国译介,同时,因他精通多种外文,又把世界各国的文学瑰宝译介给了中国读者,为中外文化交流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中国翻译界同行也给予杨宪益很高的评价。许渊冲认为杨宪益是“汉诗英译后期散体诗派的代表”(许渊冲,1991: 35)。甚至有人认为杨宪益翻译的《唐宋诗文选》“将散体译文推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水平”(周仪、罗平,1999: 101)。实际上杨宪益译诗具备诗体的外在建行形式兼有内在韵律,并不同于翁显良的“散文体”译诗,因此许渊冲笔下杨宪益的“散体”实为不押尾韵的自由诗体。可见,杨宪益可谓是国内自由体译诗一派的杰出代表。
《孔雀东南飞》本非格律诗,不压尾韵,译诗也不必一味强求押韵。自由体译诗虽所用尾韵不及韵体齐整,佳作亦不失情致。请看杨宪益对第75至82行的译文:
I’ll leave my broidered jacket of brocade,
(Its golden lacing still are fresh and bright,)
My small, soft canopy of scarlet gauze
With perfumed herbs sewn in its corners four.
My trunks, my dowry, too, I leave behind,
As fair as ever in their silken wraps—
Things, some of them, I had a fancy for,
Though now neglected and untouched they lie.
(杨宪益,2001:110)*如无特殊说明,本小节所节选之《孔雀东南飞》英译均为杨宪益所作。见杨宪益,戴乃迭. 乐府 [M]. 北京:外文出版社,2001.
杨译也是等行翻译,未压尾韵,采用英诗常见的抑扬格五音步,属无韵体诗,译文节奏抑扬顿挫,不失原诗内在韵律之美,颇有莎剧无韵体之风和弥尔顿《失乐园》无韵体之势。对“四角垂香囊”中之“四角”的处理,杨译并未呆板叙述为“in its four corners”,而是颠倒了词序以求协韵。下一句译诗“My trunks, my dowry, too, I leave behind”中语序的颠倒之举同为取协韵之意。可见,杨译诗的“散体”并非无韵律的“散文体”,毋宁称之为“自由体”现代英文诗更为妥当。和杨宪益一样,国外译者多采用自由体译中国古诗,如韦利、华兹生、宾纳等。他们的自由体译诗未经格律束缚,较好地保存了原诗意趣,流传广远,甚至影响了英美现代诗的改革和发展。可见,自由体译诗亦不乏佳作。
但研读之下可见杨译诗中增删现象较多。如最后两句“物物各自异, 种种在其中”, 杨译可以回译为“有些东西我曾经很喜欢,但是现在它们已无人理睬”,此译刻意求深,却失真相。遗憾的是,杨译《孔雀东南飞》中此类翻译却是常见。例如:
“十七为君妇,心中常苦悲”,杨译:
At seventeen they wed her to Zhongqing,
and from that day what joy and pain were hers!
“心中常苦悲”一句译诗已与原诗措辞迥异,成了“喜悲参半”,所增之意未必出于情非得已,犯了译者之戒。
“谓言无罪过,供养卒大恩”, 杨译:
My only care to serve your mother’s will
And to repay the love you bore to me.
回译为“我只不过想好好侍奉*妈,而且报答你给我的爱”。增译后句,省译了前句。
杨宪益说:“翻译的时候,不能做过多的解释。译者应尽量忠实于原文的形象,既不要夸张,也不要夹带任何别的东西。当然,如果翻译中确实找不到等同的东西,那就肯定会牺牲一些原文的意思。”(杨宪益,1998:84)从中可管窥杨译诗增删之下的深层动因:他认为在一定的前提之下,译诗可以牺牲部分原文。又如“阿兄得闻之,怅然心中烦”,杨译为:
But Lanzhi’s brother, ever worldly-wise,
Was never slow to seize a heaven-sent chance.
回译为“兰芝的哥哥一直精于世故,很容易就能抓住天赐的机会。”原诗选词直白,兴味平淡。其实,汉乐府诗本就直白平淡。译诗刻意求新,但诗意大体已变。
我们认为,自由体译汉语古诗,韵可以自由但意却不能随心所欲加以更改或增删,意义的忠实对等是第一要义。如果译者过度介入,一味求深,所译之作只会沦为“再创作”,形散意也乱。
4 结语汉诗英译韵体译诗与自由体译诗之纷争由来已久。从已发表的论述来看,二者之间争论的焦点集中于是否该押韵。所译诗作也以是否押韵为标准划分为“韵体译诗”或“自由体译诗”来加以评鉴。其中之得失可谓见仁见智。吕叔湘在《中诗英译比录》序中指出:“以诗体译诗之弊,约有三端。一曰趁韵……二曰颠倒词序以求协律……三曰增删及更易原诗意义。”诗体翻译,“即令达意,风格已殊,稍一不慎,流弊丛生。”许渊冲则认为:“译诗如不传达原诗的音美,就不可能产生与原诗相似的效果;恰恰相反,用韵的音美有时反而有助于传达原诗的意美。”“用韵固然可能因声损义,不用韵则一定因声损义。”(汪榕培,1997:246)
两种评述从相反的方向给我们以启示:译诗押韵与否终归属于诗体的外在建行形式,译意忠实与否才是译者的终极目标。同时,“韵体”与“自由体”之别若仅仅用押韵与否来划分似乎流于偏颇。若译者用押韵的形式译诗,却采用散文式的语言,则译诗徒具外在形式,不能称为诗体译诗。若译者虽然放弃了押韵(或偶尔押韵,或用回环韵),却采用诗性的语言表达方式,兼顾到诗行内的头韵、谐韵等押韵方法,仍可呈现出诗味浓郁的好诗。以《孔雀东南飞》这样的无韵体诗为例,一味追求押韵未必能造就忠实之译诗,不受押韵之圈囿的散体译诗也并非平淡寡味。可见,“韵译”与“散译”之间界限并非如遣词表面那般分明,一味地厚此薄彼是不足取的。译诗优劣之评鉴的首要标准是忠实与否。形也罢,韵也罢,都不能违意而存。得意后兼顾形和韵并尽可能传递原诗风格才算佳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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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 Yuanchong. 1994.Song of the Immortals: An Anthology of Classical Chinese Poetry[M]Beijing: New World Pr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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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叙事乐府诗《孔雀东南飞》迄今已有8种英译版本。其中,国内有5个版本。对国内译者的《孔雀东南飞》三个英译版本展开比较研究后我们发现,国内《孔雀东南飞》英译本有两个基本特点,一个是以诗译诗,并且韵体译诗较多,另一个是能归化时就归化,有选择地进行异化。韵体英译《孔雀东南飞》比原诗更美,但美中也有不足。自由体英译《孔雀东南飞》也美轮美奂,但韵散意不能散。自由体和韵体之别不应仅仅局限于押韵与否,原诗压韵译诗自然也应押韵,原诗若不押韵也可通过诗行内在韵律和语言的建构译出诗味浓郁的好诗。译诗优劣之评鉴的首要标准是忠实与否。形也罢,韵也罢,都不能违意而存。得意后兼顾形和韵并尽可能传递原诗风格才算佳译。
On Translating Strategies of The Peacocks Fly Southeast by Chinese Translators
JIA Xiaoying LI Zhengshuan
Abstract: There are now eight English versions for the long narrative Yuefu poem The Peacocks Fly Southeast. Among the eight versions, there are five domestic versions After making a comparative study of three domestic English versions, we find that they have two fundamental features. The first is that the translators translated this long poem in verse form and adopted the rhyme arrangement. The other is that they adopted the strategy of domestication wherever possible and used the strategy of foreignization selectively. The rhymed version sounds more beautiful than the source text, but is somewhat defective. The blank verse version is also beautiful, but it must be insisted that the rhyme might be loose yet the meaning should not be harmed. The difference between blank verse version and rhyme version should not be judged by whether it is rhymed. If the original poem is in rhyme, the translated version should also be in rhyme. If the original poem is not in rhyme, the translated version can also present a version of poetic flavor through its internal rhyme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words. The foremost criterion of judging the quality of a translated version is whether it is faithful or not. Neither form nor rhyme can exist against meaning. When meaning is grasped, importance should be attached to form and rhyme. Only when the style is conveyed besides meaning, form and rhyme, can a translated version be regarded as superb.
Key words:The Peacocks Fly Southeast; English versions by Chinese translators, transiting strategies
作者简介:
贾晓英,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
李正栓,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英美诗歌、英汉诗歌互译及译评研究。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基金项目“乐府诗英译研究”(14YJA74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