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让我做他的仆从,这几日白衣除了让我帮他烧鱼,就是带我在容城里四处乱逛。
鱼是客栈提供的,跟着房钱一起结算。我过意不去,用尽全身解数,清蒸、红烧、水煮、油炸……统统来了一遍。
当我一看到鱼就开始反胃的时候,白衣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第五日,他对我说:“青岭,我要去一趟青城山,你与我同去如何?”
有热闹看,自然是要去的,何况还是去痛打一直欺负我的青城派弟子。我忙不迭满口答应。
我又回到了青城山。
青城派现任掌门杜石桥已年过半百,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和我师父素来关系不睦。
这次他和白衣决斗,上百个青城弟子倾巢而出为掌门助威,显得声势浩大;反观白衣这边,只有我一人孤零零地站着……此外还有一些看热闹的武林人士,其中也包括我在富贵楼打过照面的几个人。
白衣的剑法精妙绝伦,快如闪电,舞动起来衣袂蹁跹,矫若游龙,宛如天人。我看得瞠目结舌,围观群众齐声喝彩,若非亲眼所见,不敢相信天下竟有剑法如此高明的人。
杜石桥只三个回合就败在了白衣的剑下。
我看着他当众出丑老脸红得发黑,心里十分畅快:“师父啊,你要看到这个场面,在九泉之下也会笑上三天三夜。”
白衣大显神通之后,带着我傲然离去。路上我恳求他收我为徒,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徒弟啊,除了烧鱼,你再多学几道别的菜吧。”
(四)
白衣说青城山人多嘈杂,不适合教授武艺,带我去了北方的逍遥谷。
那里有三间茅屋,白衣说这是他成名之前居住和练剑的地方。
路上,我把皱巴巴的素心功法拿给他看,想请他指点一二。他却说这个不值一提,随手拍了两下,就化成了纸屑。
我潸然泪下,觉得对不住尘静师父。
他说人要往前看,莫回头,放下对过去的执念,才能更上层楼。
说这话的时候,一贯嘻嘻哈哈的白衣忽然表情严肃起来,眼中透出一丝莫名的伤感,但转瞬即逝。
既然拜他为师,我便不能再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
他让我继续穿男装,说这样才好对我严格管教。
白衣在教学方面比我前师父要严格百倍,每日早晚督促我练剑,一日也未曾中断。他又让我每日攀岩、在山中奔跑、林中跳跃,练习轻身功夫。
为了学有所成,我咬牙坚持下来,就这样过了三年。
我的剑法尚可,但在轻功方面好像特别有天赋,不到一年便身轻如燕,翩若惊鸿。
除了武功,我的厨艺也大有长进,白衣表示非常满意。
有时候我想我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一位本领这么大的师父,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
平日里,白衣除了教我,最爱的事情就是喝酒。
他酒量好得惊人,堪称千杯不醉。唯一一次喝醉是在我到逍遥谷第一年的一个月圆之夜,他喝得面如赤霞,抓着我的手喊了一声“青禾”,就倒下了。
第二天我问他“青禾”是谁,他摇头笑笑,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喝醉过。
尘静师父以前对我说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为他人知晓的秘密。我知道这是忌讳,便没有再去追问。
一天,白衣对我说:“你如今的剑法在江湖上已经是一流水平,但还缺乏实战经验,我带你出去找人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