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诗句就是诗人生花妙笔和干净纯粹的情感,恰到好处地相融相成,可以说是她以交感技巧写出的美妙诗意的佳句组合。
独立自主,纯洁善良,甜蜜的爱情。这是夜来香的花语。想来以夜来香寄托情感是十分合乎诗人心性的。它在夜晚开出很香的花,每一朵都象一颗小星星。它的名字真适合星光,而诗人的处境则是:头顶着希望的星空,与此同时,面前是万劫不复的绝望深渊。她很清楚遭遇爱情时自身处境的如临绝境,是要么脱胎换骨,绝处逢生;要么粉身碎骨,惟等来生。
由此我们可以感到第一节的三行诗句张力十足,势如潮起,足以让人心灵震撼。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在这众相纷纭的人世里竟然还拥有那么炽烈、纯净、甜蜜的心愿和情怀。
第二节在意象上跳转开,在诗意上则承接并平叙出第一节里的美好情感之源:“我一直是个怀揣泥土的人,遇见你 / 它就有了瓷的模样”。
遇见你之前,那女子只是心如泥土,寂然无华;遇见你之后,她又仿佛从一个泥人突变成一件瓷像,质地脆硬,触感细腻,光润饱满,有姿有彩。为了所爱的人,她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模样。情感的力量似水,先把泥土塑造成一个人;情感的力量又似火,然后把一个泥人烧铸成一尊美丽的瓷像。
读诗至此,真的叹服余秀华对诗意的锤炼、剪裁之精巧,对诗歌意象的选取、比兴之灵动。这些诗句构思自然,寓意微妙,情理浑融,诗味隽永,一般人真的做不到。
你没告诉我——其实也不用任何人来告诉我们人生的每一条路是否明朗,因为我们各有各的人生遭遇,明朗与否充满了不确定性。没有人能十全十美地把控好每一条路,更莫要说指路给人看。情感之路也是如此。
能化泥为瓷是一次幸运,而不幸也因此到来:“比你易跌倒,比你易破碎”。瓷的这些小缺陷怎么能掩盖住它身上发生过的那个令人窃喜的小确幸呢?允许你嘲笑,也不介意任何人嘲笑。有了想要的爱的模样,此生足矣。
依靠着心中的光明和智慧,混迹于人间道,穿行于烟火中,活给自己看,也给人依稀点亮一段路。余秀华赋予她诗歌里的“月光”以智慧、光明之义。这月光具有象征意义,它汲取了佛教典籍中的指月之喻——以月亮比喻真理、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