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来源于民间传说)
上集说到金莲巧遇武大郎,武大郎把金莲和玉莲都当成了仙女。回到府中,金莲端坐在铜镜前,第一次认真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真的很美。以前的她,除了家宴时需要描眉涂粉外,平时都是素颜示人,人前人后跑来跑去。自从发现自己漂亮后,她开始学习打扮自己,穿一些样式新颖,色彩鲜艳的衣服。她不再去关心月亮为啥有时是圆的有时是缺的,不再去研究傀儡戏里的小傀儡为啥会一动一动的,她也不再像以前蹦蹦跳跳地走路,而是学玉莲一样小步走路。但是很快,金莲就坚持不下去了。比如化妆,她做不到天天描眉涂粉,感觉很麻烦,也无法小步走路,太别扭了,她感觉还是做回自己的好。三天不到,就被打回原形,因此还常常被玉莲拿来取笑她。
不过,金莲还是有了变化,仿佛在突然之间长大了,从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屁孩,长大成一个花季少女。过去她总是和小厮们像哥们一样打闹,现在有了少女该有的矜持。别人直视的目光,也让她产生了羞涩的感觉,心里特别不自在。
前不久玉莲探亲回来,整个人都变了,时常一个人发呆,时而傻笑,时而心事重重。金莲觉得玉莲莫名其妙的,猜测她是不是中邪了。后来有老妈子告诉她,玉莲变成那样是因为恋爱了。
恋爱会让人变傻?金莲咯咯地笑了起来。原来玉莲在上次回家探亲时,见到了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大柱,高大威猛的大柱让玉莲痴迷,玉莲的原名春梅,每当想起大柱一声声梅妹的叫喊,让玉莲脸上充满了幸福甜蜜的笑容。
一天早上,金莲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玉莲很好奇,问金莲在找什么,金莲说,她的银簪子不见了。玉莲突然想起来,笑骂金莲,说她把银簪子送情郎了,还在瞎找。
玉莲笑道: 那晚,你不是把定情信物银簪子给武大郎了吗?
玉莲指的是那晚逛夜市,金莲没银两买炊饼,扔给了武大郎一个银簪子抵炊饼钱。金莲嘴里笑着骂骂咧咧地和玉莲撕打起来,说道: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要武大郎做情郎。
王招宣王老爷最近一直暗中观察金莲,初长成少女的金莲,不仅有高挑的身材,还有秀丽的容貌,心眼好,聪明伶俐讨人喜欢。王招宣祖上是武士出身,虽然他是沿袭内侍官,但也不去风花雪月场所,作风上算是正派之人。虽有三妻四妾,如今想纳金莲为妾,也是因为年老无子嗣,感觉对不起祖宗,他娶金莲目的是想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王招宣正琢磨着怎么把想法同林太太商量时,没想到,林太太先开了口,说:金莲长大了,该婚配了,如果老爷不嫌弃可以纳她为妾。不过林太太有个条件,就是将来金莲生了王招宣的儿子,必须由她来抚养。
王招宣满口答应,林太太同意他纳金莲为妾,已经让他喜出望外了,其它的事都不是事。于是王招宣决定再过两年,等金莲满十八岁了就纳入房。
这件事被金莲知道后,想到自己将要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整个人都不好受了,就像掉进了冰窟窿。
玉莲安慰她说:没事,和林太太说清楚就是了。去年,王招宣也想纳我为妾,我和林太太说清楚我有未婚夫了,后来他们就没再提起这事,林太太是个好人。其实金莲和玉莲都没想到,林太太是最先提出给王招宣纳金莲为妾的。
金莲听了玉莲这般说法,心里瞬间明朗了起来,烦恼烟消云散,心情格外愉悦。
夏季很快过去,转眼进入秋高。重阳节那天,正好是王招宣六十五大寿,他大摆宴席,邀请了几个有权有钱的人物。除了大吃大喝,自然少不了歌舞。金莲等八个少女,又是歌舞,又是唱曲,一天都忙着。金莲和玉莲更是忙个不停,又是单人舞又是双人舞的,压轴戏又是金莲单唱,玉莲作和,两个人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金莲歌声甜美,琵琶声缓柔。众人无不叫好,就连见过皇宫三千佳丽的李公公也称赞不已。陈知县更是把金莲比成第二个李师师和张真如,王招宣有个小心思,除了有点显摆外,也是打算让金莲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露一面,从此以后就让她到上房伺候林太太,为将来纳妾准备。
在人群中,有一个长得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一声不吭盯着金莲和玉莲看个不够,他就是胭脂绒线庄的张财主。张财主以前也见过金莲和玉莲,只是时隔一年,他未曾想到,一年时间,金莲和玉莲长得亭亭玉立,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如此美丽的少女,让张财主看得直咽口水。
王招宣发现了张财主盯着两个姑娘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金莲也发现张财主色眯眯的眼光,心里一阵反感。然而玉莲却认为金莲疑神疑鬼,以为她是因为被王招宣要纳她为妾的事吓坏了,所以看哪个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十月的一天,王招宣因公事外出,原本计划能下午回城,但因路上遇到马车掉进路坑坏了,只能停下来修,直到傍晚还没能修好。天气渐渐转冷,仆人找来马匹让王招宣先行回去,因担心城门关了回不去,所以快马加急往回赶,谁知马匹不小心撞在一块长石头上,马儿卧倒在地,王招宣猝不及防从马背上跌了下来。瞬间感觉肝胆俱裂,七窍生烟。仆人连忙找来轿子把他抬回家,回到家中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王招宣一死,各房姨太太,纷纷寻找出路,一边暗中让媒婆帮寻找新主,一边明偷暗抢地把金银珠宝首饰,字画古董绸缎,凡是值钱的统统抢劫一空。家里下人也浑水摸鱼,把银两偷偷装进私囊。林太太也有察觉,但哪有能力制止呢,只能任由罢了。
林太太顾及面子,丧事不能办得太寒酸,所以该花的不该花的钱,都花了不少。发完丧事之后,偌大显赫的富贵豪府,只剩下一座空架子了。为了节俭开支,林太太找来薛嫂,让她帮忙把家里年轻的丫鬟卖了,每个丫鬟卖得一百两。薛嫂为了多赚一些的差价,把那些年轻容貌好的姑娘们高价卖给了妓馆。
原本林太太答应玉莲让她家人拿一百两来赎身,家人和她未婚夫大柱砸锅卖铁筹够了一百两的时候,林太太却反悔了,提出了更高的赎身价。原来是张财主挑着两担子银两来买了金莲和玉莲。
金莲和玉莲苦苦哀求林太太不要把她们卖给张财主,林太太却故作温和地说,张财主是大户人家,去他家决不会委屈。
金莲知道那是火坑,无奈她们却逃不出来,只能往里跳。回想起林太太把她认作干女儿,金莲觉得那真是莫大的讽刺。好强的金莲在林太太面前发誓,永不再踏进她的家门。林太太却一脸嘲笑,挖苦她誓言发早了。
金莲和玉莲的卖身契一到手,张财主就迫不及待地派了两顶小轿来接金莲和玉莲。寒夜中,两顶轿子就像两个移动的坟墓,慢慢往张财主家走去。到了张财主家,金莲看见张财主早早在客厅等着她们,两人目光相遇,金莲看到张财主那饿狼似的眼睛里住着一个恶魔,那个恶魔好像就要冲出来撕碎她们一般,金莲心里不禁一个寒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