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新任升平县的县令,听说县里民风有些彪悍,决定化装成一个走街串巷的货郎,微服私访一番,考察一下民情。
来到石桥村,韩东口渴了,便找一老妇讨水喝。
老妇火急火燎地倒了一碗水给韩东,不停地催促韩东快点喝,别耽误了她去看热闹。
韩东来了兴趣,故意慢条斯理地喝水,问老妇要去看什么热闹。
老妇性子急躁,一把夺下韩东手里的碗,拉起韩东就走:“天大的热闹,保证你是第一次听说,来,边走边告诉你。”
韩东要去挑卖货的担子,老妇笑道:“这个时候,谁有心思买你的东西!把你的担子锁在屋里,等会再来挑。”
韩东更加来了兴趣,依老妇所说,把东西放在老妇家,跟着老妇去看热闹。
老妇一路走得飞快,边走边告诉韩东,村子最西头有户姓李的人家,家里发生了一件稀奇古怪的事,那家的媳妇竟然和狗那啥,还*了。
如今事情暴露出来了,听说今天要处置那家的媳妇和狗,所以她才急着去看热闹的。
韩东一听,惊骇至极,这还真是天大的热闹!
韩东跟着老妇来到了村里的祠堂,里面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的了。
老妇急得直跳脚,埋怨韩东耽误了时间,她挤不到最里面去。
韩东一看,祠堂里面挤着两个他的随从,便给随从使眼色。
两个随从会意,故意和韩东打招呼。
韩东嘴上应着,顺势挤了进去。
老妇大喜,跟在韩东身后,也挤了进去。
进了祠堂,韩东发现里面的阵仗还有些大。
村长坐在最上面,两边是几个手拿棍棒的村民。祠堂中间跪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小媳妇,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小媳妇的身旁是一条大黄狗,卧在地上,吐着舌头,四处张望着,神态自若,一点也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
祠堂中间还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只是脸色铁青,不时看那个小媳妇一眼,目光中全是鄙夷和愤怒。
老妇拉拉韩东,示意他低头俯身。在他耳边道:“那个站着的汉子叫李贵,做木匠的。跪着的就是他的媳妇,姓覃,长得可漂亮了……可惜,竟然和狗……啧啧,真是太不要脸了……”
老妇人说话时神情兴奋,话语中只有好奇和鄙夷,没有半点怀疑和同情。
韩东和两个随从对视了一眼,三人眼中全是震惊。
这时挤在祠堂中的人都已经找到位置站好了,开始议论起来。
“哼!那个覃氏总不出门,还以为她是什么好女子……原来……我就说嘛,她汉子总是不在家,她也耐得住寂寞,呵呵,竟是有个狗丈夫陪着她……”一个中年妇人撇嘴道。
“……那日里我迎面碰到了覃氏,和她说了几句话。她竟然做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样子,理也不理我……”一个目光猥琐的年轻男子道。
“郑小六,你那是只说了几句话吗?肯定还动手动脚了,哈哈哈……”一个戴头巾的男子笑道。
“那也比被狗动手动脚强吧!”郑小六有些尴尬地摸摸脑袋,扬着眉毛调笑道。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听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议论,韩东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可不太相信人和狗能那啥,还能*。
见人都到得差不多了,村长抬了抬手,大家便都停止了议论,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村长。
村长清了清喉咙,威严道:“李贵,你说你媳妇覃氏和你家的……呃,大黄狗……有……有夫妻之事,还怀了身孕,可有证据?”
“有!”李贵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上前一步,指着一个头戴方巾,身穿长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道,“方秀才和我一起看到的……不然……不然如此羞耻之事,我又怎会……怎会……”李贵脸涨得通红,说不下去了。
那个方秀才连忙解释道:“作为读书人,我本来应该非礼勿视的。只是当时之事过于惊世骇俗,我和李贵兄弟在门外听到后,忍不住破门而入,惊扰了四邻……事情实在是遮掩不下去了,这才……闹得四邻皆知……”
说着,方秀才露出一脸愧疚的样子,眼中却全是兴奋和得意。
“那个方秀才巴不得把事情闹出来,他好看热闹……”随从在韩东耳边不屑地道。
韩东点点头,看着方秀才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给了他一个差评。
村长的眼睛贼亮,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着,却勉强按捺住心里的兴奋,故作平静地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形,你们细细说来,不然如何服众?”
“是呀,快点说,说详细一点……”
“不要隐瞒哟,看到什么都要说出来,不然就是诬告,哈哈哈……”
众人七嘴八舌地要求着。
几个年轻媳妇脸红红的,低着头,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村长伸出手摆了摆,让大家安静下来。
祠堂里迅速没了声音,一个个急切地看着李贵和方秀才,耳朵都恨不得立起来,生怕错过了半点“精彩情节”。
李贵咬着唇,觉得十分羞辱,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几个字来。
方秀才朝着大家拱拱手,道:“李贵兄弟不好说,就由我来说说吧……”
方秀才告诉大家,中午的时候,他去李贵家,想找李贵打两个装书的箱子。路上遇到了李贵,两人便一起去李贵家。
“我在镇上替人打嫁妆的,原本晚上才能回来的。可上午的时候,主家临时有事,让我回家休息一天,明日再去干活。我就提前回家了,谁知……”李贵也解释道。不过说到这里,他又没脸继续说下去了。
“谁知在李家窗外我们竟然听到了覃氏和人交欢的声音,不时还传出几声狗叫……”方秀才义愤填膺地接着道,一脸的正义凛然,“李贵兄弟当时就气得浑身直抖,是我小声提醒他,不要让奸夫跑了,当即去堵住了后门,李贵兄弟则从前门破门而入……”
“进门后,你们猜我们看到了什么?”方秀才一脸的悲愤,似乎覃氏是给他戴了绿帽子。
众人一脸期待地催促方秀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