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通过一个叫振保的男人,反映出现实社会的一种现象,一种人性的特点——每个男人都希望他生命中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白玫瑰,一个是他的红玫瑰,一个是圣洁的妻,一个是热烈的情妇,同期的,相间的,点缀他荒芜的命运。这就是现实社会中的男人。
用张爱玲的话来说,这个男的是做不了“真人”的“好人”。人性的弱点在白玫瑰与红玫瑰之间换转表露得淋漓尽致,在繁华背后的落寞与苍凉,到底是做真人还是做好人?
二:红玫瑰,白玫瑰1:空白扇面的两个淡淡人影
《红玫瑰与白玫瑰》,衣食住行的爱情故事,许多女性都把那句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背得一清二楚,说的就是你们男人,说得也有道理。为什么要说成是衣食住行的爱情故事呢?张爱玲在书中是这样写道的,“一件条纹布浴衣,不曾系带,松松合在身上,从那淡墨条子上可以约略猜出身体的轮廓,一条一条,一寸寸都是活的。”
这描写的是振保第一次看见那个女人时的场景,女的刚洗了澡,穿了个浴衣。与郁达夫的《沉沦》里的赤裸裸的描写“那一双雪一样的乳峰,那一双大白腿”,张爱玲相比之下就微妙得许多。但都是同个意思,男人在这种场景面前都和振保一样有着不可言喻的感受。
这就比做了衣。食是什么?嗷嗷待哺的女人。女人一撒娇,一发嗲,男的不就听了她的话了吗?叫男的给她面包片上涂上花生酱,又说不能太厚,又说自己要减肥,一来二去又在话里调情,你侬我侬。“我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那可有空的房间招租呢?我住不惯公寓房子我要住单栋的”“看你有没有本事拆了重盖”,最简短的三句话是娇蕊与振保的对话,这就是他们的住。
行是什么,文章里有我也不必再多少。有时候我感觉振保有一点骆驼祥子的样子,从底层和奋斗到中层,战战兢兢,用心经营人脉关系,一心只想掌握自己的命运,某种程度上,他谈得上是一个知道自己需要什么的人。
像祥子一样恋恋不忘的买上了自己的人力车,娶了一个像小福子一样的普通女人,过上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在结婚之前振保有过两段感情,这也能很明显得看出振保心迹,空白扇面上淡淡的两个人影子。
2:真实的过程就是打破幻灭
真实的恋过程就是打破幻灭性的过程,慢慢的明白自己迷恋对象肉体的哪一点,而不是在未发生关系之前那样,对对方的每一处肉体,每一寸头发可以展开性幻想,性想象,饭沾子也好,蚊子血也罢,都不过是情欲消失以后的状态。
而在张爱玲的小说里,故事的开头部分就用了一大段文字来形容振保这个“好男人”形象。辉煌事业,很无家庭热情,友谊相顺亲情,在整个社会道德里“好男人”就是他,他就是“好男人”。在所有人的眼里他是个好人,张爱玲是这样说的“他做人做的十分兴头,他不相信有来生,不然他化了名也要重来一趟。”
他是所以人眼里的好人,自己又如此会做人,又如此会做好人,难怪他觉得要是有来生化了名也要重来一趟。但问题是,他是个真人吗?他是所有人眼里的好人,可他是真人吗?他不是!在我眼里他不是。
在一整个社会道德的标准之下,振保他这个人,可以完完全全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改造”,从里往外,从头到脚的变成一个符合这个社会道德标准与人们眼中的人,而这一切的变化是需要代价的,这个代价就是“失真”。
他活在别人的眼中,活在整个道德的边框里,活在自己不是自己的世界里,他做人做得热闹,但是这热闹是别人的,是社会的,是规则的,这些都不是他自己的。与他发生感情纠葛的两个女人,就很明显的可以看出他的内心变化。巴黎的妓女,振保花了钱,但也还是做不了她的主人,这让振保感觉到很挫败。从这时候开始振保就决定创造一个“对”的世界——随身携带的一个“对”的袖珍世界。
他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他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振保不是没爱过别人,在振保留学时所遇到的,她爱振保,振保也爱她。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辅导不起这爱情,他的圈子融不进她的存在。
在回国后振保遇见了娇蕊。振保是怎么想这个女人的呢?火一样的热情,水一样的柔情,聪明到一点就透,娇憨到令人怜爱。这个女人,是振保的第一次性幻想,也是这个故事的真正开始。而这个女人却是有夫之妇。振保这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可想而知他的真实道德水平是多么的底下。
而在书中还有一段是这样描写的——振保刚洗完澡出来,蹲在地上,把瓷砖上的乱头发一团团的捡了起来,集成一团,把它塞到了裤袋里去,他的手停留在口袋里头,只觉得浑身燥热。他所谓的“好人”形象败得淋漓尽致。
在王士洪找振保照顾自己的妻子娇蕊时,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所相信的振保在第二天就开始和娇蕊调情。在看他们这一段感情里,两个人谁都不爱对方在一起只是为了情欲刺激。对于振来说刺激的的是自己的道德,对娇蕊来说刺激的是有这样一个男人。
互相都是一面反光镜,痛苦又狰狞。即便是后来,娇蕊与自己的老公离了婚,但也没有在见过振保,你说娇蕊爱振保吗?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们的感情虽然是激情而起,但又因遗憾而错过的感觉,振保可能自己也知道他配不上她,即便是每个男人所喜欢的激情四溢的女人,又有多少个能真正的套得牢。
振保后面也与孟烟鹂结了婚。在振保的眼里,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少了哪一点女性的热情与活力。她哪里是什么白月光,只是一个数然无味的女人。振保为什么会娶了她,不是因为爱,肯定是看她好过日子罢了。这个“好人”却决定了定时去嫖娼,多么可笑至极。
如果当初的娇蕊一直是放荡的,他既可以安慰自己说的做不到一个安分的妻子,当初的分离是对的,而现在的妻子一直却是本分,他又可以安慰自己说她虽然乏味愚昧,但终究还是可以掌控。而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空洞白净,乏味无知的女人却和了隔壁家的裁缝偷情!还有比这更加讽刺的吗?
他这个符合社会道德各项标准的人,打造了一个自己的世界,在这面前这无疑是失败的,他也在没有理由再安慰自己。他从其一生克制自己努力奋斗,不让自己犯任何一个错误,结果还是被现实狠狠生了耳光,这也应了那一句,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些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扇子上。振保如此,你我可能也如此。
三:社会缩影1:失败了,然而我胜利了
也许每一个男人全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那你到底是喜欢红玫瑰还是白玫瑰?到底是个好人还是个真人?如果张爱玲写小说这是为了让你想明白这两个问题,那岂不是很没趣。振保这个人物形象是典型的“好人”,一个最合理想化的中国现代人物,可偏偏这样的结局却是悲剧。
每一件事的发生,都使的他要活在别人的眼里,而不是自己,自己都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我真的是失败了——然而我胜利了”。
小说的结尾写道“振保坐在床上,看了许久。再躺下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觉得他旧日的善良的空气一点点偷着靠走近,包围了他。无数的烦忧与责任与蚊子一同嗡嗡飞绕,叮他,吮吸他。”他变成了一个人形空洞,也是社会上的一个缩影。
看起来什么都有,平易近人,处事有进退,但其实什么也都没有,不过是一个“空心人”。人人认为的好人,做起来是多么的难,到了结尾振保做回了那个他自己,但往前一看绝望无比。些人成了面子,有些人成了里子。
四:结尾做好人还是当真人?我没有绝对的答案,我想也没有绝对的说法。自己苦苦经营的一切,想去压倒它,有多少个人是舍得的,好人难当,真人也难当,好人当成了,想在里面又当个真人更加难之亦难。张爱玲在最后写了一句“第二天起床,振保改过自新,又做了好人”。
可能这就是他的命运,也可能是我们的命运。普通人的一生,再好一些也是“桃花扇”,撞破了头,血溅到了扇子上。你我会不会是那个撞破头的人,还是像振保一样还是一面干净的扇子,或者是没画几笔去早早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