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我在船营四小毕业。受“文革”影响,我们无法上中学读书,在家呆了两年,才于1968年春夏之交升学到毓文中学念书。在家呆着的这两年里,赶上了“文革”初期兴起的“大串联”。
所谓大串联,起于1966年全国大、中、小学停课闹革命,中央文革小组表态支持全国各地的学生,号召以北京为中心进行“革命经验交流”,然后再回到本地继续“闹革命”。由于各地的师生可以到首都北京“取经”并接受*检阅,大串联活动很快在全国蔓延。
其实大串联之所以蔓延还有一个基础条件:当时,全国各地均设有红卫兵接待站,为串联的学生提供免费的住宿,就餐,乘车条件,费用由财政承担。当时的火车是大串联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尽管坐火车非常拥挤,座位上,行李架上,过道上全是人,上厕所都很困难,可是这丝毫没有减退许多大学生、中学生利用串联机会,游览祖国各地大好河山的热情。
串联没有小学生的份儿。但我们在家呆着,闲着没事,也想出去经经风雨,见见世面。于是,我到毓文中学的红卫兵组织,开了一张介绍信,就组织我们班11名同学外出串联了。这些同学的姓名是:陈兴州,陈立江,陈丽芳,马志明,潘金豹……当时,我们平均年龄只有14岁。
1966年11月末,哪一天记不住了。大家背着行李卷儿,顶着凛冽的寒风,激情昂扬地从冯家屯出发,沿着吉长南线(当年是沙土道)向长春开启了我们的“长征”:
第一天我们走到大绥河,是公社接待站把我们安排到老乡家里住的。第二天我们走到一拉溪,是接待站把我们安排到一所小学校里住的。第三天我们走到岔路河,接待站把我们安排到粮库住宿。在粮库出点问题,搬运工住的大炕,好些天没人住,粮库安排人现给烧的炕。结果半夜我起夜晕倒了,应该是煤烟中毒,但不是太重。
第四天我们走到万昌。走得不是太远,原因是陈丽芳同学走不动了。于是她在万昌买了大客车票,乘车返回了吉林。第五天我们走到泉眼(双阳境内),住到老乡家里。第六天我们走到长春。在春城剧场接待站,我们被安排到财贸学院住宿。
一路上的见闻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我们在岔路河粮库和省财贸学院吃的最好。
在长春呆了两天,我们参观了财贸学院里的大字报,又到省体校看一看卢文礼同学(他是小学没毕业,就被省体校录取,当上冰球运动员),卢文礼还给陈兴州同学一根冰球拐子。在长春期间,陈立江同学特意去药店给母亲买了一些正痛片(吉林市不好买,限量)。因长春还有零星的武斗,我们怕出事,就乘火车返回吉林了。
后来听说吉林市有红卫兵组队徒步走到了北京,这让我们非常佩服。尽管我们的“长征”止步于长春,毕竟徒步走过一段路,其中艰辛,是很有体会的。
成年之后,每每想起少年时的往事,我都感到后怕:一个14岁的小孩,就敢带一帮小孩走了那么远的路,一旦出事咋办呢?而如今的我想起当年的“长征”,更多的是感慨,即便再有鼓励和号召,现在的家长也万万不会放手让孩子去冒这个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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