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根斯坦对哲学的最大贡献,在于梳理了逻辑与语言的关系。他认为,哲学是基于语言的思辨,而语言有自己的边界。同时,他还清晰指出了边界的存在,并断言人生意义在语言边界之外。
1953年,维特根斯坦去世两年后,《研究哲学》正式出版。这本书里,维特根斯坦说自己把哲学问题当作案件来调查,而不是做学术研究。他还说,也许只有那些曾有过书中相似思想的人,才能读懂这本书。
维特根斯坦认为,人不能思考任何非逻辑的事,否则,人就必须非逻辑地思考。这句话听上去有些绕,举个例子你就明白了。上司给你交代工作任务,他一会儿说东,一会儿说西,说话毫无逻辑,你肯定听得一头雾水,但如果他很清楚地告诉你:今天你要完成三件事,第一件事是做什么,第二件是做什么,最后一件事是做什么。这时候,你能很快领会他的意思,也就能很顺利地去开展工作。
在维特根斯坦眼中,哲学不是理论,而是活动,哲学的目的在于澄清事实,消除语言带来的混乱,使那些本来模糊的思想变得更清晰,为思想确立界限。他说:凡能被思考的东西,都能被清楚思考,凡能被言说的东西,都能被清楚言说。一个人语言的界限,意味着他的世界的界限。
维特根斯坦认为,你可以描述我,但那并不是作为主体的我,而是作为客体的我。也就是说,你描述的我,是你眼中的我,而并非真实的我。在我的世界中,一切都是我的体验,所以说我是世界的界限。
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语言是思想的载体。和所描述的东西本身相比,人类语言的描述是很不准确的。每个解释,都是一个假设。来看个例子。红色物品能被摧毁,但红色本身却不能被摧毁。这就是为什么“红色”这个词,是独立于红色物品之外的存在。一旦你知道这个词代表什么,你就能知道它的全部用途。
在维特根斯坦后期的代表作《哲学研究》里,他的关注点从逻辑转向了语言。与逻辑相比,日常语言具有更多模糊性,离哲学核心问题更遥远。因此。当很多人阅读完《哲学研究》后,都会产生疑问:书中那些日常而琐碎的讨论,虽然很深入,但和哲学有什么关系呢?但维特根斯坦认为,在哲学中,语言和逻辑具有同等重要地位。
在他来看,语言是游戏,崇高词汇和普通词汇之间是平等的,两者没有高下之分。语言是所有命题总和,口语是人类有机体的一部分,但语言有时能掩盖想法。说到这,维特根斯坦打了个比方:衣服外形由一种东西制成,这种东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显身材。我们从衣服的外观中,根本无法推断在这件衣服下,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在《哲学研究》序言里,维特根斯坦说,他写作的目的是希望通过自己的书,能引发更多人进行思考,从而产生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思考能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回报。维特根斯坦一生热爱思考,他曾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比思考哲学问题更美妙。因此他一直主张,人的思考应超越时间,不要被时间所局限。
在《战时笔记》这本书里,维特根斯坦写道:真正的幸福,并非指事业有成或家庭美满那种世俗意义上的幸福。真正的幸福,指的是不生活在时间洪流中,而是只生活在当下。只有活在当下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维特根斯坦的这番话,正是他哲学思想的精华。他的一生充满传奇,直到临去世,他都从未后悔自己当初的每一次选择。他一生知行合一,用62年的时间,完美地诠释自己的哲学主张。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为理想奋斗终生。维特根斯坦甘愿抛弃世俗的幸福,皆因他心中有着更高的精神追求。如果这都不是幸福人生,那这世界上恐怕也没有幸福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