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甘肃】
现代战争中用以传达简短命令的有军用喇叭,称为军号,古代则是金鼓。击鼓前进,鸣金就是收兵。鼓,大家都知道,一种打击乐器,多为圆桶形或扁圆形,中空,一面或两面蒙着皮革。只是这“金”,是什么“金”,似乎一直都比较模糊。
现代辞书对“金”的释义,大多也笼统称之为“金器”。如《汉语大字典》和《汉语大词典》都释为:“古代军中一种金器,用以指挥停止。”所引例证也都是《墨子·兼爱》中的“越王击金而退之”。这“金”或“金器”,究竟是什么,两本大辞书都没有说明。查阅古代典籍,发现古人对“金”是有说明的,只是所说略有不同,大致有如下几种说法。
其一,认为“金”就是“钟”。《吕氏春秋·不二》“有金鼓所以一耳也”高诱注:“金,钟也。击金则退,击鼓则进。”则“金鼓”就是“钟鼓”,“金”就是“钟”。“金”在古代原属八音之一,是一种青铜制的打击乐器,郑玄注《周礼·春官·大师》“八音:金、石、土、革、丝、木、匏、竹”也说:“金,钟镈(bó,大钟)也。”可见古代多称“钟”为“金”。
其二,认为是“钲”。《荀子·议兵》有“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的句子,《汉书·李广传》中引此句时略作变化为:“闻鼓声而纵,闻金声而止。”颜师古即注曰:“金谓钲也。”“钲”在古代原也是一种青铜制打击乐器,其形“似铃”(《说文》)。则所谓“金声”,就是敲击金钲之声。《诗经·小雅·采芑(qǐ)》“钲人伐鼓”毛亨传:“钲以静之,鼓以动之。”郑玄笺:“钲也鼓也,各有人焉。”高亨《诗经今注》说:“古代行军,有钲有鼓。但此钲人似是官名,掌管鸣钲击鼓之事者。”以“钲”与“鼓”对,则“金鼓”就是“钲鼓”,所以“鸣金”也可以叫“鸣钲”。
其三,认为是“铙(náo)”。《周礼·地官·鼓人》“以金铙止鼓”郑玄注:“铙,如铃,无舌,有柄,执而鸣之,以止击鼓。”贾公彦疏:“进军之时击鼓,退军之时鸣铙。”“铙”在古代也是青铜制打击乐器,又叫“金铙”,所以“鸣金”又可以说成“鸣铙”,《夏官·大司马》就有“鸣铙且却”的话。
其四,则认为是“锣”。《清史稿·乐志八》说“钲,范铜(即铸铜)为之,形如槃,面平”。“槃”就是“盘”,形扁而浅,多为圆形,由铜浇铸而成。《元史·礼乐二》“武舞器”也有“金钲二,制如铜槃,县(悬)而击之”的说法。《文献通考·乐考七》更明确说“鼓吹钲……形圆如铜锣”,则“钲”又另有“铜锣”的形制,与“似铃”的“钲”不同。《汉语大词典》“钲”的第三个义项也说:“古乐器,形圆如铜锣,悬而击之。”并在“鸣金”条释为“敲击钲、铙等金属乐器。后多指敲锣”。《现汉》则直接释“鸣金”为:“敲锣,古代作战时作为收兵的信号。”所以“金”在古代也有用以指“锣”的。“锣”也是一种铜制打击乐器,用槌敲打。只是不知以“铜锣”为收兵的信号,始于何时。想来应该是晚近的事。
以上所说,虽各有不同,但无论哪一种“金”,都属于铜制打击乐器却是一致的。所以,“鸣金”就是敲打铜制的打击乐器。至于这乐器是什么,似乎不是绝对的。可以是钟,也可以是钲,或铙,或锣,或者还可以是其他,所以古人对“金”的解释,也因此多有差异。
现代辞书中,对“金”的释义相对比较到位的,是《辞源》。《辞源》的相关释义是:“金属之器,或省称金。如言金革,金指戈矛之属;言金鼓,金指钲铙之属。又钟镈之属,称金奏,金声。”涵盖了古人所说的钟、钲和铙三种乐器,只是没有锣。
最后再说说“鸣金”所传递的信号问题。我们现在对鸣金信号的理解,一般似乎都认为只用于收兵。其实不然,“鸣金”还有传令坚守和免战等意思。《管子·兵法》的“三官”说:“二曰金,金所以坐也,所以退也,所以免也。”“坐”就是坚守,“免”就是免战。如此看来,“鸣金”在古代,也不只用于传递收兵撤退的信号,还用于指令坚守或免战,它的指令义,也不是单一的。
声明:此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若有来源错误或者侵犯您的合法权益,您可通过邮箱与我们取得联系,我们将及时进行处理。邮箱地址:jpbl@jp.jiupainew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