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我又重读了一遍《平凡的世界》,孙少平、孙少安、晓霞……人物的跌宕起伏又一次冲撞着我内心。
第一次读是在高一,合订本只有一册。当初只看故事,不懂内涵。再回首又有不一样的韵味。
本书是我仿写并加以艺术加工的,旨在讴歌劳苦大众的人生路。
人生虽平凡,但心中的追求和梦想却能让我们活得不平凡。今天,大家一同走进我这部小说,感受那份平凡中的不凡之心。
第一章:生活的褶皱
“清美,咱炕柜里的钱咋少了十多块?”马福山在自家土坯房里,眉头紧皱,目光落在炕边的旧柜上。屋内,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土墙被岁月侵蚀得斑斑驳驳,角落里堆满了杂物,仅有的一张木桌缺了个角,用砖头勉强垫着。
林清美正半躺在炕上,听到这话,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老大,没好气地数落起来:“就你那点儿死工资,一个月挣那么点儿钱,够干啥?我这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倒好,天天出去上班,留我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出去置办点东西咋了?我还不能给自己和孩子准备点东西啦?”她一手撑着腰,脸上满是委屈与愤怒。
马福山看着妻子,眼神里满是愧疚。他搓了搓粗糙的双手,走到炕边坐下,轻声说道:“清美,你别气坏了身子,对孩子不好。我知道是我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工作,多干活儿,挣更多的钱,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林清美看着马福山那憨厚又自责的模样,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就会说这些,拿什么多挣钱?这黄土高原的村子,出去打工能有多少油水?我天天待在这破屋子里,看着四周土墙,心里就堵得慌。”她瞥了一眼四周,土墙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灰暗,仿佛压在她心头的沉重负担。
马福山伸手轻轻握住林清美的手,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手背,说道:“清美,你再忍忍。等孩子生下来,我想法子多揽些活儿。咱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不会像咱一辈子困在这黄土地里。”他抬起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处黄土高原连绵起伏的轮廓,那里在夜色中影影绰绰,仿佛藏着无尽的未知与希望。
林清美轻轻叹了口气,靠在马福山的肩头,低声说:“我也知道你不容易,可这日子……唉。”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里有担忧,也有对未来的期许。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这片黄土地上人们生活的不易。
马福山搂住妻子,思绪不禁飘回到了他们相识的时光。刚步入九十年代,他背井离乡,来到城市打工。在一个建筑工地上,他挥汗如雨地搬着砖头,累得直不起腰。这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传来,他抬头望去,就看到了林清美。
林清美是工地旁边一家小餐馆的服务员,青春靓丽,笑起来像春天的花朵。那天,她来给工人们送水,马福山干裂的嘴唇触碰到那清凉的水,仿佛干裂的土地迎来了甘霖。他羞涩地抬头看了林清美一眼,林清美也正巧看向他,那一瞬间,目光交汇,仿佛有电流划过。
从那以后,马福山每次休息都会有意无意地往餐馆跑,帮着林清美搬搬重物,收拾收拾桌椅。林清美也会偷偷多给他盛一些饭菜,两人渐渐地熟悉起来,感情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悄然滋生。
后来,马福山鼓起勇气向林清美表白,林清美红着脸答应了他。尽管家人反对,觉得马福山只是个穷打工的,但林清美还是毅然决然地跟着马福山回到了黄土高原的村子,开启了他们的婚姻生活。
只是,生活的琐碎和艰难,渐渐磨平了他们曾经的激情与浪漫,如今面对生活的压力,两人之间也多了些争吵与无奈。但马福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要为了妻子和即将出生的孩子,努力撑起这个家。
夜幕悄然降临,给这片黄土地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土坯房内,炕头的暖意弥漫开来,马福山与林清美并肩躺在炕上,昏黄的灯光温柔地勾勒出他们相依的轮廓。林清美轻柔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意如同涟漪在脸上缓缓漾开,轻声呢喃:“福山,孩子眼看就要出生了,你也该给咱娃取个名字,也好让心里有个念想。”
马福山微微仰头,目光透过屋顶的缝隙,望向那深邃的夜空,思索片刻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说道:“若生个男孩,就叫马高原。咱脚下这片黄土高原,虽土地贫瘠,却滋养了祖祖辈辈。我盼着咱儿子能如这高原般,拥有宽广的胸怀,坚毅的脊梁,无论遭遇何种艰难险阻,都能稳稳挺立,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要是个女孩,便叫马红梅,我期望咱闺女能似红梅一般,即便身处艰苦环境,也能绽放出独属于自己的绚烂。”
林清美静静聆听,而后轻轻依偎在马福山的肩头,喃喃低语:“马高原,马红梅,这名字真好……”二人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之中,仿佛已然瞧见孩子们在这片黄土地上嬉笑玩耍的欢乐场景。
翌日清晨,晨曦尚未完全驱散夜色的阴霾,马福山便早早起身,准备前往镇上装大车。同村的王锴专门跑大车运输,二人相当于一个单位,顺路载他一程。两人坐在车厢内,伴随着车轮滚滚向前,一路相谈甚欢。王锴双手熟练地握着方向盘,目光专注地望着前方,说道:“福山,等这段忙碌的日子过去,咱哥俩再好好合计合计,看看能不能多揽些活儿,多挣点钱,我家里那口子也怀上了,让家里人都过上舒坦的日子。”马福山用力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行嘞,只要咱肯下苦功夫,肯定能行!往后我还琢磨着给清美和孩子盖一栋宽敞亮堂的大瓦房呢。”二人在车里畅谈着,越说这心里的干劲儿就越大。
抵达镇上后,马福山即刻投身于繁忙的工作之中。直至傍晚时分,夕阳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球,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绚烂得如同被点燃的画卷。王锴的大车已被货物装得满满当当,准备踏上行程。王锴拍了拍马福山的肩膀,说道:“福山,我这得开始跑货了,时间紧,就不耽搁了。”马福山笑着回应:“好嘞,你路上注意安全。”
因返程不便,马福山向看门大爷借了一辆自行车,踏上归乡之路。当他骑行至一处土坡时,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马福山心头猛地一紧,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纠缠着一个女子。女子满脸惊恐,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正拼命挣扎着。马福山不假思索,迅速扔下自行车,朝着三人飞奔而去,同时大声怒喝:“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两个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其中一个身形壮硕、满脸横肉的男人转过身来,面露凶光,从腰间抽出一根木棍,恶狠狠地吼道:“你少管闲事!不想死就赶紧滚!”马福山毫无惧色,坚定地站在原地,毫不退缩:“你们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我今天绝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壮硕男人挥舞着木棍,朝着马福山狠狠砸去。马福山侧身一闪,堪堪避开这凌厉的一击。然而,另一个稍显瘦弱的男人趁机从侧面冲了过来,一拳打在马福山的腹部。马福山吃痛,身体微微弯曲,但他很快稳住身形,奋起反击,用力推搡那个瘦弱男人,将其推倒在地。
壮硕男人见状,恼羞成怒,再次举起木棍,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马福山的脑袋砸去。这一次,马福山躲避不及,木棍重重地击中他的头部,瞬间鲜血直流。马福山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
两个男人见势不妙,惊慌失措地对视一眼,急忙拽起仍在哭泣的女子,匆匆逃离了现场。不知过了多久,一位路过的老乡发现了昏迷在地的马福山,赶忙呼喊附近的村民,众人齐心协力将他送往了医院……
当马福山悠悠转醒时,只感觉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剧痛难忍,眼前的景象也模糊不清。他吃力地眨了眨眼睛。林清美守在病床边,双眼红肿如桃,看到丈夫醒来,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泣不成声:“福山,你可算醒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可怎么活啊……”
当马福山缓缓睁开双眼,意识逐渐回笼,林清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她原本挂满泪痕的脸上,担忧瞬间加剧,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
马福山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原本看向林清美时那饱含深情与眷恋的目光消失不见,此刻只是呆呆地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发出的只是含混不清的音节,仿佛语言功能也出现了障碍。
林清美心急如焚,她紧紧握住马福山的手,急切地问道:“福山,你怎么了?我是清美啊,你认不出我了吗?”然而,马福山只是木然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回应,眼神中没有一丝熟悉的光彩。
林清美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稳。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马福山的脸庞,泪水不受控制地不断涌出:“福山,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你不能这样……”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昨天还和她一起憧憬未来的丈夫,此刻竟变得如此陌生。
医生和护士听到动静赶忙走进病房,对马福山进行了一系列检查。林清美焦急地守在一旁,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只是一场噩梦,祈祷着医生能告诉她马福山只是暂时的不适,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然而,医生严肃的表情让她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检查结束后,医生把林清美叫到了办公室,沉重地说道:“病人头部遭受重创,可能出现了严重的脑损伤,导致认知功能受损,目前情况不容乐观,后续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治疗,但恢复情况很难说……”林清美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眼神呆滞的马福山,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肚子里的孩子又该如何面对这样的父亲?一连串的问题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好在没过多久,那两个打伤马福山的男人被警方抓住了。经过协商,他们赔偿了林清美一笔钱。虽然这笔钱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经济压力,但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失去马福山这个劳动力和顶梁柱,无疑是沉重的打击。不过,林清美还是强打起精神,她告诉自己,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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