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兽一直被视为一种神话般的生物,但它在西藏真实存在。”——19世纪中期法国旅行家、传教士古伯察
藏羚羊
古伯察曾经在中国进行了长时间的旅游,著有游记《鞑靼西藏旅行记》。他所谓的独角兽,英文名叫Antelope Hodgsonii——其实就是藏羚羊。
啥,藏羚羊怎么可能是独角兽呢?人家明明有两个角好不好……
其实,欧洲人对于独角兽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标准,很多人冒险家见到或者听说某种神奇动物,就会对外声称发现了“独角兽”,反正别人也没有见过。
今天,我们就来追根溯源,看看欧洲人的脑洞有多大。
现代独角兽形象
最早的传说来自公元前5世纪末,波斯帝国君主大流士一世的宫廷医生,一位名叫克特西亚斯的希腊人。他对独角兽的记载,就非常具有传奇色彩。
克特西亚斯告诉人们,在印度地区(地理概念)有一种和马差不多大小的野驴,有着暗红色的头,蓝色的眼睛——以及前额上一肘长的角。“一肘”是早期的一种长度单位,没有具体标准,大约为现代的50厘米左右。这种神奇动物的角,最底端是白色的,中间大部分都是黑色,最顶端是深红色。
话说,藏羚羊的角长60厘米左右,而且乌黑发亮,非常漂亮——当然,藏羚羊有两个角,这一点不符合。
克特西亚斯还告诉人们,这种“独角兽”奔跑速度非常快,一般动物根本追不上它。独角兽奔跑的时候,一开始是小步跑,看起来有些悠闲。之后就越跑越快,最后快到人所有动物无可奈何。
那时候人们要想抓住它,只能趁着它们带幼崽在草原上吃草时,忽然围上去。独角兽不会抛弃幼崽,会选择用角刺、脚踢、牙咬的方式,与猎手对抗。
独角兽的肉不好吃,人们捕猎它主要就是为了头上的角。据说,这种角有种神奇的功能,解毒。只要用独角兽的角当酒杯,就算饮品中被下了毒,喝下去也不会有事。
亚里士多德把克特西亚斯的描述收录到了《动物志》中,独角兽于是有了较为明确的记载。
到了公元1世纪的老普林尼手中,独角兽又有了新的特点。
非洲犀牛
“有一种非常狂暴的动物叫独角兽,有鹿头、大象脚、野猪尾,身体的其他部分像马。它会发出深沉的哞叫,在前额中央长着一支黑色的、两肘长的独角……”
如果你简单对比一下,就能发现老普林尼笔下的独角兽,似乎和克特西亚斯描述的不一样了。克特西亚斯的笔下,独角兽是一种善于奔跑的偶蹄类动物——老普林尼的独角兽,“大象脚”以及“深沉的哞叫”,为什么总让人想到非洲的犀牛呢?
不要以为我脑洞巨大,实际上,欧洲人确实经常把非洲犀牛当成“独角兽”。比如,19世纪法国探险家安托万·达巴迪,记录了他1848年在非洲商贩那里看到的独角兽标本,当地人称其为Anasa(阿纳沙)。另外,1592年英国私掠船船长詹姆斯·兰开斯特,在马来半岛购买了一些独角兽的角,卖家声称这是来自非洲的雌性独角兽,名叫Abath(阿巴特)。
实际上,这些记载现在普遍被认为指的是犀牛。
毕竟,老普林尼时代的罗马人,已经在斗兽场见识过很多异域猛兽,来自非洲的犀牛,就算没见过,也一定听说过。所以,犀牛那特征明显的大角,太符合“独角兽”这个词了。
一直到马可·波罗时代,这位旅行家描述的苏门答腊独角兽,也是典型的犀牛形象。以至于马可·波罗“吐槽”说:“它们和我们想象的样子完全不同。”
确实不同,因为中世纪的独角兽已经“魔幻化”了。
少女与独角兽
因为教会的控制力逐渐强大,古希腊古罗马时期的很多传奇动物,都开始被“神化”。
公元7世纪初,著名的塞维利亚主教伊西多描述:独角兽残忍危险,经常与大象争斗。少女可以诱惑独角兽,让它更容易被捕捉。独角兽会把它的脑袋依靠在纯洁少女的裙摆上入睡,猎人就能轻易捕获它。
渐渐的,独角兽开始变成纯洁美好的象征,形象成为经典的长有独角的白马。最重要的是,独角兽只喜欢纯洁的少女,它开始代表女性的贞节和*。在中世纪和文艺复兴的大量艺术作品中,都能看到独角兽和少女的形象。
另外,狩猎独角兽也在中世纪艺术作品中很常见,虽然这种动物肯定不存在,但既然它很凶猛又爱好独特——哪怕是想象中捕猎到它,想必也是很有面子的事。
然而,随着地理大发现时代的来临,越来越多的欧洲冒险家四处探险,发现了更多的“独角兽”。
捕猎独角兽
除了马可·波罗的记载之外,探索非洲的冒险家自然发现了犀牛。比如17世纪传教士杰罗姆·洛波在写给英国皇家学会的信中,描述说:“我在阿高斯省见到了独角兽……它们就像是十分美丽的马……外表呈赤褐色,尾巴呈黑色……”此类目击报告还有很多,虽然具体描述并不准确,但很明显指向了真正了犀牛,而不是喜欢纯洁少女的漂亮白马。
还有一些探险家,描述了在美洲遇到的独角兽。比如荷兰地理学家阿诺达斯·蒙塔努斯在1671年出版的书中,描述了美洲独角兽:“我们又一次见到了这些动物,它们长得有些像马……一支独角耸立在额头上。尾巴像野猪,眼睛是黑色的,脖子则像鹿……”
这个样子,非要在美洲找一个相似的动物,忽略“独角”,会不会是美洲羚羊?
总之,独角兽的形象一直在变迁,从古希腊到现在,形象多种多样。除了传说中的白马之外,犀牛和羚羊,似乎更符合那个时代人们的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