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纪晨
很多家长都会选择钢琴作为孩子的音乐启蒙乐器。也有些家长觉得钢琴太难，想为孩子选一个相对容易的乐器。学习其他乐器，一定要先学钢琴吗?如果以钢琴启蒙，什么时候可以转学其他乐器？孩子的第二乐器又该如何选择？本期，我们请到了北京交响乐团小号首席赵宏根和北京民族乐团的二胡演奏家于海音，对如上问题进行回答。
一定要先学钢琴吗
赵宏根和于海音分别在交响乐团和民族乐团工作，但他们都认为在音乐初学阶段，钢琴是最好的启蒙乐器。钢琴作为一个多声部乐器，更容易让孩子建立音准概念。同时，相比其他乐器，钢琴也有更加完善的教学体系、标准化教学方式，不容易“学错”。
目前，国内许多一二线城市的学校中都有管乐团或民乐团，甚至交响乐团。一般学校乐团从小学一、二年级开始选拔队员，各个乐团都更看重有音乐基础的孩子。北京育英学校是赵宏根的母校，学校邀请他管理学校管乐团。每年秋季，他都会在学校音乐老师、乐团老师的陪伴下，在小学一年级、二年级的学生中挑选适合进入管乐团的学生。去到每一个班级，赵宏根第一个问题都是：“哪些同学平时在学习乐器呀？”赵宏根表示，乐器初学阶段，尤其是管乐，对耳朵的要求很高。以小号为例，一个指法能吹出七八个音，这些区别都要靠耳朵去分辨，“一定程度上，管乐比很多乐器对视唱练耳的要求都要高。孩子需要通过气息、嘴唇的位置、压力去调整音高，因此更需要孩子能够对音高、音准有更加准确的认识，才能够逐渐完善，把音吹准。”
赵宏根的感受是，有音乐基础的孩子都会率先被各个团挑走，甚至会出现几个团都想要一个孩子的情况。因此，孩子在上小学前学习钢琴，等于为之后进入乐团、合唱团准备了一块“敲门砖”。据他观察，在北京育英学校，最近几年每个班都会有约三分之一的学生在业余时间学习钢琴。已在这所学校负责乐团工作十多年的赵宏根还记得，“十年前，一个班里学习乐器的孩子还是个位数，但最近这些年学习乐器的学生数量在逐年增加。甚至在北京的其他学校，我遇到过一个班有一半的学生都在学乐器。”
于海音也有同样的感受。平时她在一些学校里带乐团，民乐团选择团员时同样喜欢挑选有钢琴基础的孩子。“国内学习钢琴的孩子太多了，但想要在钢琴上有所建树还是比较难的。”于海音认为，如果用钢琴启蒙，之后选学一件相对小众的乐器，更适合孩子长远的发展。
何时开始学习第二乐器
管乐分成铜管和木管，最佳学习期都是在小学阶段孩子换完牙之后。赵宏根介绍，“铜管中，号嘴是压在牙齿和嘴唇上的。演奏时牙齿作为震动的靠背，也是重要的发力点。木管中单簧管、双簧管、大管等乐器，需要用牙齿包裹住哨片。虽然换牙期间也能吹，但感受会很不同。如果孩子没有换完牙齿，还是建议换牙期间休息一段时间。所以，老师都更愿意选择已经换完牙的孩子进入管乐团。”
于海音认为，在孩子八九岁前开始学习音乐是最好的选择。“现在，一些家长比较着急，孩子三四岁就开始学习乐器。我觉得5岁是一个很好的时间点，孩子的智力发展到一个比较好的水平，能够和老师进行有效沟通。而且幼儿园阶段孩子的事情比较少，可以先学习一种乐器。大约一两年后，可以开始学习第二乐器。尤其有了第一乐器打下的基础，学习第二乐器会容易许多。”
如何选择第二乐器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国内掀起手风琴学习热潮。九十年代开始，钢琴、电子琴成为家长热衷的乐器。2000年以后，古筝异军突起，国内学习古筝的人数直逼钢琴学习者人数。与过去家长跟风式的学琴热潮相比，一部分家长开始意识到，可以让孩子先学钢琴，孩子进入小学，具备独立思考的能力后，再让他们自己选择一样喜欢的乐器学习。“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孩子上小学后，身高也超过1.2米了，可以进音乐厅了。家长带孩子去听一场交响乐演出，再听一场民乐演出，让孩子自己选择一件感兴趣的乐器。”赵宏根说。
在第二乐器的选择上，于海音建议，可以看看家长或家中长辈中有无学习音乐的经历。“比如，爷爷会吹笛子，那可以让小朋友也选笛子，这样在家庭中就能得到更好的音乐熏陶。孩子在家中也能多多少少得到一些指导。”在于海音看来，家庭环境是十分重要的因素。
如果孩子所在学校的学生乐团较多，于海音认为，家长应留意哪个团是学校特色，“比如学校的民乐团是金帆团，那就可以让孩子在民乐团中选一样乐器学;要是管乐团是金帆团，就选一个管乐。这样通过集体荣誉感、整体学习氛围的熏陶，更容易喜欢上音乐。”
当然，选择乐器还是要看孩子的个人情况。于海音为学生乐团挑选生源或是平时帮朋友为孩子选乐器，她首先会让孩子唱首歌，“耳朵特别好的孩子可以学习二胡，节奏感好的孩子可以去学打击乐，手指纤长的孩子更适合学习琵琶、古筝一类的弹拨乐。”
如果身处三四线城市，学校没有学生乐团，应该学什么乐器呢？于海音有两点建议。一是看看当地有什么地方乐种或地方戏曲。“比如在南方、西北有很多地方曲种，我觉得都是可以尝试学习的。往大说是传承中华文化，但从实际的角度出发，选择地方乐种、戏种，最优秀的老师可能就在身边，这比在当地学习西洋乐器、民乐更容易接触到名师、名家。”第二点是看当地有哪些从专业院校毕业、最后选择回家乡执教的老师。“如果当地只有一位毕业于国内一线音乐学院的老师，那就选这个老师所学的专业。”于海音说，这样的例子在全国有很多，“辽宁辽源有一个琵琶老师，专业能力很强，教学能力也很强。在她的带动下，辽源在琵琶演奏上获得了不少荣誉，很多国内的琵琶比赛中都能看到辽源学生的身影。甚至现在还有辽源杯琵琶大赛，这个比赛在全国都很有知名度。”于海音建议，家长可以多了解一下自己所在城市有哪些名师，让孩子选择学习相关专业。
相较于西洋乐器，民乐器的价格更便宜，这也是家长为孩子选择乐器时需要考虑的问题。于海音介绍，“北京一些学校的交响乐团，孩子使用的乐器从数千元到数万元不等。但在民乐团中，学生们使用的乐器，基本上四五千元就是上限了。”
于海音也建议家长们可以考虑一些冷门乐器，例如低音提琴。“很多家长觉得低音提琴体积过大，不好携带，但反过来说，学习低音提琴竞争也少，机会也多。尤其在孩子未来上哪所中学、高中还不确定，学校的特色乐团是什么也未知时，学习低音提琴，既能进交响乐团也能进民乐团，无形中给孩子增加了更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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