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钱壮国的《今晚我刮锅》便想起了小时候舔碗底儿。
钱老师的一篇《今天我刮锅》回忆了自己童年时期因挨饿而兄妹几个每天晚上争着刮锅。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是一个物质紧缺的年代,就连吃饱钱就无法满足需求。为了节省粮食,大多数家庭晚上都喝粥,于是在锅底里便有一层“厚厚的”粥渣,这便成了孩子们争相刮锅的动机。
我的童年要比钱老师的童年要好,虽然吃不上白面馒头,但窝窝头还是有的,只是感觉难以下咽而已,需要咸菜相伴才能勉强咽下。但我有和钱老师差不多的经历,那就是舔过碗底儿。
那时候用玉米面熬粥是最多的,玉米面粥要比窝窝头好多了,玉米面粥熬出来发粘,喝在嘴里滑滑的一口就咽下去了。窝窝头发散且粗糙,因糖分过少,吃在嘴里根本产生不了助其下咽的“水分”,用力咽下去时,总有一种“拉嗓子”的感觉。
所以,我小时候不爱吃窝窝头,却喜欢喝玉米粥。但是玉米粥也只能一人一碗,没有多余的,于是每次吃过饭后,我就把桌上所有盛过玉米粥的碗逐个把碗底儿舔干净。那时候总感觉越是最后的碗底里那点玉米粥更香更甜更好喝,而且还更有味道。
每当舔完碗底儿,两个腮帮子和额头上就会粘上粥渣,然后用袖口往脸上一擦,便会留下一道道痕迹,哥哥、姐姐看着我的样子便会笑着说:“这小弟,真过日子”。
说起舔碗底儿,还是徐贵祥老师在《马上天下》里描写的陈秋石的父亲陈本茂与他儿子陈三川舔碗底儿的动作:“把稀饭喝完,伸出舌头舔碗底,嘴不动碗动,碗在手里,就像安在轴子上的轮子,转得非常匀称,左三圈,右两圈,舔完碗底,碗底的稀饭就荡然无存了,舔完碗底,又伸出舌头舔嘴。”也正是爷孙俩的这一“招牌”动作,让陈秋石与陈三川最终父子相认。
每每与女儿说起这些过去的趣事,就像讲故事一样。在这个物质高度发达的年代,年轻一代根本就体会不到过去生活的艰苦。但是,现在世界上还有许多吃不饱饭的,还有许多处在饥饿状态的穷苦难民,我们唯有珍惜现在美好时光,努力让国家不断强大,人民才会安康。
正像钱壮国所说:“童年的呼号起码会让我一遍又一遍叮嘱我自己,不能,永远不能——让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的孩子——再在童年里叫出那种羞耻无奈的声音‘今晚我刮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