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奉行漫游的准则,one city at a time。来了智利, 经住诱惑没去Patagonia和复活节岛,只想窥视下智利当地人的生活,在北半球的严冬逃离到圣地亚哥,度过了一个月的盛夏。关于智利的城记还在整理,拖延症的困扰下我决定在记忆淡退前先把实用信息整理出来。
首先还是不着调的极力推荐一支智利乐队,Inti-Illimani。这支乐队相当民族风,却不是纯民歌。一整个月的好多下午都在这支乐队的伴随下,看房东家的嬉皮士小儿子开着皮卡从海边回来在院子洗车。
房东的小儿子在加拿大读农学,狂热爱大自然,曾经在Patagonia连续户外70多天, 听完他介绍我直接放弃一周去Patagonia的计划。小儿子这次带回了一个也是学农在加拿大农场长大的小姑娘,两个小嬉皮隔三差五不是去海边扎帐篷就是回家吸水烟。
智利不到一千八百万人口,40%居住在首都圣地亚哥。这个城市有一种中国和美国的结合体的错觉。在大尺度上乍看城市的基础建设,真的好像中国,而聚焦到细节,又受到美国文化很大的影响。
一、Los Condes
圣地亚哥像很多南美城市一样,风势的原因,北边属于富人区,南边相对较乱。又如同南美国家一样,贫富差距悬殊,城南城北也两重天。房东家住在北边的Los Condes, 半山上,附近都是花园掩映的独栋别墅,很多不乏设计感,不得不承认西语系人民审美平均水平相对较高。气候原因,很多半市外空间,与自然结合紧密。游客住在这到城中景点略为不便(大概30-45分钟公交),居住环境到是绝对惬意、安静和安全。
Los Condes最近的地铁站是Los Dominicos。Los Dominicos有个手工艺市场,人不太多,有些小调调,但确是针对游客的地方。可以一逛,物价相对较高,买纪念品的话城里有一条小街更推荐。
Los Condes附近喜欢建筑的人,有一个礼拜堂非常赞,Capilla del Monasterio Benedictino 游客甚少,地址不太好找,在一片小山上,可以孤寂的俯瞰圣地亚哥。
二、记忆及人权博物馆 & 总统府( La Moneda)
1973年9月11日那场政变,对智利影响至今。皮诺切特的独裁统治直到1990年3月才真正结束。圣地亚哥好几处“景点”都离不开这段历史。了解这段历史最好的去处
是圣地亚哥记忆及人权博物馆(翻译好怪 Museo de la Memoria y los Derechos Humanos),想看英文介绍只有租赁解说机一条途径。这个人权博物馆的展览和建筑只能说相当一般,在南美算是不错的。
政变中遇害的前总统阿连德(Salvador Allende)是个相当悲壮的人物,其故事可以开篇另说。总之备受智利人爱戴。今天总统府后面有阿连德的雕像。
总统府叫La Moneda, 前面的广场让我很喜欢的一点是其地下是个“文化中心”,与地上庄严的气氛相比,地下广场市井很多,这种对比传递这重要的政治信息,还真想不到还有哪里的首都广场是这样子的。总统府提前预约的话可以进去参观的。
Alameda大街
Alameda大街是一条圣地亚哥的长安街。连接东西,从Los Condes, 到CBD,到总统府。我无聊的时候就做一路公交车沿大街横穿。总觉得这个大街很像中国的一二线城市的主干道,东边是小山坡上的新区和富人区,往西靠近总统府附近是老城区。
对于圣地亚哥的人口而言,圣地亚哥整个城市的Setup和尺度还是很大,(当然不要拿中国城市衡量),这更多是同经济成比例。同南美的其他首都和大城市相比,圣地亚哥规模上小于墨西哥城和巴西圣保罗,但这两个城市的人口都远大于圣地亚哥。同人口规模数量级没差那么多的波哥大(Bogota)和利马(Lima)比,圣地亚哥完全是一派大城市的样子,很少有那种南美后殖民城市的感觉。
南美第一高楼Gran Torre Santiago也在离Alamdeda大街不远的地方,当地人一般叫它Costanera。地面几层是一个大商场和超市。圣地亚哥Mall的数量和质量远不及祖国..
沿着Alameda大街,靠近总统府附近, 有一些针对市民的公共建筑还是非常有趣,比如文化中心GAM(Centro Cultural Gabriela Mistral),我在一个炎热的周日下午走过那里,GAM有很大的半户外的空间,很多街舞组织在这练舞,而室内也有不少人在学习和聊天,不禁感慨这里公共空间的使用率确实很赞。与之相比较在巴西首都巴西利亚,也有很多大型标志性的公共空间,但因为没有绿化,空间本身的原因极少有人使用。这点上圣地亚哥还是相当宜居的。
三、
在墨西哥旅行时,认识了一个智利小朋友费尔南多(又是一个非常西班牙语的名字),费尔南多正在读大四,标准男模的身材和金发碧眼的长相,充满了智利式的自信。镇定自若的告诉我他在写一本关于玛雅文明的书,在墨西哥考察就是为了这本书。问到他书里的核心观点,小哥神秘一笑,说了等写完了书才能告诉我。
费尔南多也是个小愤青,对于他上的排名甚好的私立大学非常不屑,觉得那是一群有钱不读书的孩子,虽然费尔南多的presence本身对我而言就是一个highly-privileged的样子。后来工作上又认识了几个智利人,都对自己要做的事情充满了无限的自信,水平暂且不论,呵呵。
在圣地亚哥安顿下来之后,我联系上了费尔南多,约好在地铁站见面。他决定带我去爬圣地亚哥的圣母山,那里可以俯瞰圣地亚哥。南美的城市,除了遍地的武器广场(plaza de armas),城市高地上很多都有一个圣母像,城市大小不一,圣母大小不一而已。圣地亚哥也不例外。
我们开始谈起智利是一个文化上美国化,人种上欧化的地方。原著民Mapuche的元素虽然在工艺品商店随处可见,但在主流文化里并不受推崇。玻利维亚人会以有原住民的祖先而骄傲,换做智利人如果有mapuche的祖辈一定会把这个秘密藏起来。
智利的社会等级,对于外人来看,也是如此的分明。
房东是土生土长的圣地亚哥人,嫁给了一个做水产生意的加拿大先生,曾经在美国生活了几年,先生两年多前意外过世。房东太太有着智利最好大学的学历,一辈子没工作过,先生过世后,为了保持原有的生活水准,开始在国际学校兼职。
房东太太说智利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四个大家族手里,这个可以从姓氏上看出来。住在Los Condes的人,基本都是上层人家。小孩子读国际学校,流利的英文,在欧美读大学。夏天去海边度假,冬天进山滑雪。美国欧洲都是度假必去之处。
对于智利中产家庭,冬天(也就是北半球的夏天)去纽约旅行是非常流行和负担的起的活动。很多圣地亚哥人都没有去过Pantagonia等南部的国家公园和复活节岛。不知这是北京人不去长城一样的理由。还是那些游客多的地方真的很贵,不是每个人都能负担的起。
四、建筑和 Alejandro Aravena
今年智利终于有了第一个普利兹克奖得主。获奖的人是亚力简德罗·阿拉维纳(Alejandro Aravena),他碰巧也是同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策展人。上届的策展人库哈斯,CCTV大楼的主持设计)。
宣布Aravena获奖时,我刚好在圣地亚哥。刷出新闻,我兴奋的把消息告诉邻座的朋友哈韦拉,她是个地理学家,毕业于智利天主教大学(Pontificia Universidad Católica de Chile)。提这个学校,倒不是因为它是智利最好的大学,而是因为Aravena在校园里有好几栋楼,原本就计划去看下。
哈韦拉听说Aravena的得奖后,俨然没有我兴奋。作为一个切身体会过Aravena空间设计的人,她和朋友们都认为Aravena设计的在校园入口的那座楼简直鹤立鸡群,与校园整体风格格格不入。此时我还没有去过天主教大学的那个校区,也不便做评价。当然让Aravena获奖的主要原因不是这几座教学楼,而是其他的社会住宅或叫廉租房。
学建筑的人,如果不知道Aravena的其他建筑,烂熟于心的一定是他的工作室ELEMENTAL在墨西哥和智利的几栋联排社会住宅。所谓社会住宅(Social housing),就是给穷人的廉租房。Aravena的设计理念是鼓励廉租房的住户也参与到房屋的建设中。所以每户房子都只有一半完全建成,另一半留空或只有结构。住户根据自己需要,在住进去之后就可以慢慢进行“合法”扩建。
晚上跟一个智利建筑师谈,他是Aravena的朋友。他觉得Aravena的成就更多是其理念,到未必是他建成的房屋。也有人说Aravena的获奖也有很大原因是他曾是普利兹克奖的评委。祝Steven Holl明年好运吧。
五、
在美国时曾经和一对智利夫妇邻居了一年,每次碰到,他们总是客气的打个招呼就恨不得马上了离开。智利人某种程度上很像南美的瑞士人,教育程度较高,腐败较少,人也相对冷漠。作为一个对私人空间有强迫症的人而言,在瑞士读书时,虽然几乎所有朋友都不喜欢瑞士人的冷漠,我却非常享受那种距离感,因为这非常真实,不像美国人似的热情下往往难以出甄别对方的真实感受。不过同瑞士人比,智利人已经热情太多了。
在圣地亚哥乘坐公交车,只能刷卡,公交地铁卡可在一些大站买到。一次乘车忘记了带卡,那是房东家附近的公交车站,每次等车通常只有我一个人,因为Los Condes的大部分人都有私家车。那天碰巧车站还有一个皮肤黝黑背了一个书包的男生。我用蹩脚的西班牙文问他可否帮我刷卡,付他现金,他好心的答应了。
聊天中,得知他在这附近人家做小时工,这是刚下班要回家。他问我叫什么,在这里做什么,喜不喜欢圣地亚哥。智利的西班牙语非常难懂,语速快,俚语多,甚至西语母语的人也听着费尽。不过反过来要能在把智利西班牙语学会,走遍其他西语区都无敌了。我费尽的边听边猜他的问题,聊到我的西班牙语要用尽的时候,也到了驳接地铁站,我们一起下车,我把一直捏在手里的车票钱塞给他,小哥却坚持不要,说一声Adios就走了。
六、
安东尼娅(Antonia)是个有趣的姑娘,二十出头,职业插画家。认识她是因为她家和房东家是好朋友,都住在Los Condes, 大人之间串门,小孩子之间Party,一来二去就熟了。
Antonia有着一副精致的欧洲姑娘的模样,打扮却是偏嬉皮的文艺范。她的英文与我的西文可谓一个八两一个半斤,但这倒是不妨碍我们愉快的交流着。甚至比跟英文流利的人更有交流*,因为彼此好奇。
Antonia同样有着智利式莫名的自信和优越感,这种优越感完全不同于瑞士人的Jugedmental和Critical,是一种很开心很享受我的生活状态,外面的世界如何好我见过但我都不care的感觉。Antonia家境富庶,去过纽约,去过加州,但还是喜欢智利,喜欢一个个搭便车走智利的小镇。或许有一天,我也会享受一个个走中国小镇的的心境吧。
我和Antonia在城里的小酒馆坐下,一起的还有她的朋友,一个彻底嬉皮做DJ为生
的智利男生,一会刚从米兰来到圣地亚哥的意大利女生也加入进来。意大利女生计入后,夸张的语气很快就把隔壁桌的人也囊括进来。若不是她阿根廷口音的西班牙语,真的会以为身在在欧洲。一扫之前在墨西哥秘鲁等地建立的南美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