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41岁(2020.8),人生过半,我想总结一下自己的前半生,给自己之前的成长经历一个交代。下面记录的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故事或者旁人告诉我的一些事,聊以慰藉那个青葱岁月。另一个想法是,如果我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留下一些文字,我一定会非常乐意拜读的,所以我就开始写了,如果我的子孙后代愿意了解我的成长经历和生活状况,这里有我的自己写的传记。
1979年阴历十月二十三,我出生在山东省枣庄市驿城区吴林乡*庄村的一个农民家里。我出生那年是闰六月,所以我的阳历生日是12月12日,天气已经很冷了。
据说我是傍晚时候在乡镇小医院出生的,出生当天就回家了。父母都没有刻意记下出生时辰。因为我是家里第三个女儿,父母当时都是农民(后来我的爸爸接爷爷的班,成了工人),在那个重男轻女又家里非常贫穷、匮乏的年代,我的出生没有给这个家带来一丝高兴,父母很发愁,要不要把我送人。我的大姐比我大4岁,二姐只比我大1岁11个月。
我的邻居大婶(小红的妈妈)曾经告诉我,我出生后她去看我,小小的脸上一双眼睛显得特别大、特别有神。她给我母亲说,这个闺女长大了一定漂亮。而那时我的母亲满脸愁容,她在纠结要不要把我送人。大婶说我是用一件蓝色帆布上衣包着的。她当时也快生产了,来我家看看,三天后她的二女儿出生了。我的母亲也曾证实过这个说法。还说因为她没有心思喂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她也没有奶水,到半夜我就差点不行了,后来她看我还有点气,就给我喂了点温水,于是我活下来了。
我的乳名是“香美”,上初中时大家都在打探小名,很多同学知道后,都觉得我的小名好听,不是土气的“妮“、”妞“或者数字。然而,我的小名并不是父亲希望我成为受人喜欢的美女,而是我母亲的堂姐的女儿叫”香兰“,接下来这个姨妈就就生了儿子,我父亲认为我继承这样的名字,也应该可以继承这样的好运,后面生出儿子;然而我却没有给父母带来这样的好运。
母亲及小姨都有给我提及我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我出生时,我家住着一个木板门的两间瓦房,屋地还是土的,关上门,屋里漆黑。这是我母亲与爷爷奶奶斗争了很久,她的娘家人一起帮着争取,才得到的。据说之前住着我奶奶家的一个小偏房,我后来见过那个小偏房,被我奶奶先是做厨房,后来又作为驴棚了。我7-8个月时,已经会爬了,正是夏天农忙,母亲把我一个人放在家里,他们去地里干活,等他们回到家时,我一般是趴在门缝处,要么哭得眼睛都肿了,变成小花脸,要么又哭得睡着了,睡在地上。当时我们房里还是土压的地板,因为是木板门,房里很黑,我是如何从大约80厘米高的木床上下来的,没有人知道。有时天气太热,母亲让我在院子的树下睡觉,他们回来时,经常看到我吃得满嘴羊屎蛋。另外,我也是命大的,当时院子里有个大粪坑,那个年代,家家户户发酵农家肥。
后来我的母亲觉得太难了,就向我姥姥求助,我的姥姥逼着我的小姨辍学来看我,这也成了后来我小姨经常抱怨我的一个理由,都是因为我她没有读完书。小姨曾经回忆说,我小时候特别漂亮,一双大眼睛特别引人注目,每次我母亲下地干活回来,看到我向她召唤,都会忙不迭地说“我的儿来,我的心来”,可见那时母亲是比较爱我的。
我出生时父母都是24岁,他们是1953年同年同月同日生。因为我的母亲个子矮,没有上过学是文盲,又接连生育女儿,被我的奶奶、姑姑们(我爸老大,我有5个姑姑最小的小叔比我大姐小1岁)瞧不起,所以他们矛盾很尖锐。刚才提到斗争了才有了房子,就连我爸爸接爷爷的班,也是斗争争取来的,因为关系不好,爷爷想让三姑接班,也是我妈妈的舅舅们、舅妈们(同村,也是我父母的媒人)给帮忙劝说获得的。
我幼年时候的记忆不多,我依稀记得1983年秋天,四妹出生前,一天晚上,小姨趴在床上,问我想要妹妹还是弟弟,我好像先说了妹妹,被小姨骂了,她告诉我一定要弟弟。结果不幸被我言中,果然我家又多了一个女儿。因为当时已经实行计划生育,后来我的母亲经常给我说,都怪我不是男孩,否则就没有老四了。所以,我成了她认为她不幸的一个重要因素。
我记得老四很胖,我总是抱不动她。父亲给她做了一个小推车,只有前面一个小轮子(直径不到20厘米),后面两个腿可以放地上的三角形独轮车,推起来特别费力,我总是推不动她。我还记得有一次二姐驮着老四,我们三个去地里找家长。二姐的手都被勒掉了皮。父母也很心疼二姐。我就试着拿大人的工具帮忙干活,父母给了我很大的赞赏,我仿佛在那昏暗的日子,找到了一丝光明,原来干活可以得到大人的赞赏。接下来就开始了我拼命干活,讨好家长的模式。
这是我最早的照片,那是我已经快9岁了,最右边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