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剧《笑傲江湖》截图,风清扬指点令狐冲“独孤九剑”的招式。气宗、剑宗都是《笑傲江湖》小说中华山派的支派,剑宗讲究“无招胜有招”,较为自由。气宗注重内功,较为保守。
先说剑宗。把琉璃蛋儿放泥地上,一脚踩下去,留下个半圆的坑,叫作「窑」。
「窑」前方三五米处画一条横线,叫「杠」。三五玩家,先把琉璃蛋儿从窑弹向杠,按照停留位置与杠的距离排序,离杠最近的优先,有能把琉璃蛋儿停在杠上的最厉害。
接下来的战斗,是看谁先进窑,进了窑就算得了加持,可以去打别人了,打中了,就把别人的琉璃蛋儿赢走了。
没进窑加持的,可以尝试「扒皮」——猛击别人已加持的琉璃蛋儿,将它打出八拃以外,就是扒掉了对方吃子儿的能力,劲要再猛些,打出十六拃以上,就直接吃掉了对方。
弹玻璃球高手。
气宗的玩法不需要「窑」。随便定个次序,就地溜出,你追我赶,谁先击中对方就是赢了。放学回家路上,几个人一路走一路斗,能玩上几里地,玩得汗流浃背,满脸污泥,落拓不羁。
由于战线长,地势变幻多,*不要求必须贴地弹,可以将琉璃蛋儿拿起来,从半空弹出去。这种自由式的战斗更讲究审时度势和准头。半蹲着瞄准几米开外的琉璃蛋儿,用力弹出,一条线斜切下去,应声命中。这叫“叮子儿”,高手的必*技。手上的颜色和茧子只是经验的体现,真正比拼内功就要看“叮子儿”的命中率。
小李飞刀例无虚发,靠的是李寻欢“干燥、稳定”的右手,那只手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异常的坚韧有力。”这一点在琉璃蛋儿界同样适用。
小学时的我自持为功力深厚的气宗玩家,练就一只强大的右手,成为街坊一霸。
那几年,我爷爷开了个小卖部。我带着邻居小孩去爷爷那里买玻璃球,然后就地拉开*,把卖出去的玻璃球赢回来,放回柜台,让爷爷再卖给他们,如是者再三。
好不风光。
老师不让玩纸牌和琉璃蛋儿,理由可上纲上线,事关学业与人生。当妈的不让玩纸牌和琉璃蛋儿,理由多流于表面——“一群龟孙孩子满地爬,腌臜!”
因为这个理由,「砸杏核」、「挑棍儿」和「摔哇呜」也都是被禁忌的游戏。其实,这三种游戏看似腌臜,考验的却是心知识和智慧,不但涉及物理学中的力学和气压原理,深入研究还需要搞化学实验,架锅炉提炼金属。
砸杏核玩的是杏核。吃过杏子,留下核,洗净晾干。地上摆块砖,每人往上搁一颗杏核,作为赌注,再轮流用手里的杏核去砸砖上的杏核。能从砖上砸下来几个,就收走归自己。要是用来砸的那颗留在砖上,就成了赌注,不准拿回去。
杏核。
砸杏核讲规矩。站直了身体,从规定高度瞄准砖头,让杏核自由落体。个头儿高的沾光,质地密实的杏仁是强劲武器。
想赢更多,就需要炼高级装备。大致工序是这样,挑一颗质地好的大杏核,在水泥地上磨出细微小孔,用钉子将孔钻大,把杏仁捣碎弄出来,形成中空。再炼芯子,细保险丝、锡线或牙膏皮,生起火,用搪瓷碗煮。将炼出的锡水从小孔灌进杏核,冷却后就成“大母子”了。
大母子厉害。瞄准了砸下去,砖上的杏核乱蹦,像老鹰扎进鸡窝。方方在《汉口消失的游戏》一文里提到武汉小孩七十年代玩的一种游戏,规则和砸杏核一样,但用的是扣子。武汉方言叫「滴扣子」,“滴”字用得很妙。但我很不解的是,小孩哪来那么多扣子?
与砸杏核类似的是「打瓦」,不过打瓦是要横向击打,比拼装备之外,更需要准头。地上放几块砖,砖上放磨好的小瓦片或杏核,在距离砖头几米处划条线,玩家站在线外朝里扔瓦片,击中即得分。
有些地方,打瓦又叫“打阎王”或“打观音”。蒲松龄《聊斋俚曲》中有“长街打瓦,踢毽罚毛”的句子。这种游戏古已有之。
打瓦。《聊斋俚曲》是蒲松龄创作的通俗文学作品,他将自己创作的唱本配以当时流传的俗曲时调而形成的一种独特的音乐文学体裁。
「挑棍儿」也在地上玩,挑的是冰糕棍儿。一人一把冰糕棍儿,洒在地上,用一只棍往外挑,一次只能挑出一根,碰到其他棍儿的就算失败,轮到对方。「挑棍儿」需要耐心,手上用巧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