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善勋
泾溪
晚唐 杜荀鹤
泾溪石险人兢慎，
终岁不闻倾覆人。
却是平流无石处，
时时闻说有沉沦。
图1、萨伦伯格
《最高职责》封面
最高职责（Highest Duty）作者：切斯利·萨伦伯格（Chesley B.Sullenberger），“哈迪逊河奇迹”的创造者，1549号航班机长。杰夫·扎斯洛——《华尔街日报》专栏作者。
中文版的团队堪称奢华，翻译工作由前民航局长杨元元亲自操刀，审校也是业内大师级人物黄友义。
图2、中文版译者：杨元元，审校：黄友义
飞行员的职业不只是要求精湛的技术、渊博的知识，以及只能来自经验的判断力，同时还要求有一种对于卓越的不懈追求。 ——切斯利·萨伦伯格
毫无疑问，萨伦伯格凭借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力挽救了全美航空1549号航班155条生命，这场成功的迫降也成就了他。这本书告诉了世人，他凭什么完成了这次“奇迹”。
飞行梦的起始
得益于美国强大的航空文化和硬件条件氛围，萨伦伯格从5岁其便立志投身航空业，在他童年居住的地方就能轻易的看到飞机，并为之着迷。他6岁的时候便制作了一架飞机模型，类似“圣路易斯精神号”，伟大的林德伯格不仅仅激励了一代美国航空人。萨伦伯格阅读了很多林德伯格的故事，他深知“第一”的壮举背后是缜密的准备和计划，还有勇气和毅力。
图3、萨伦伯格8岁那年圣诞节，父母送给他的飞机模型。
萨伦伯格在16岁的时候便在父亲的资助下开始学习飞行，库克教练给了萨伦伯格足够的信心，累计7小时25分后便成功放单。他深知第一个飞行教练对自己的影响，感叹道：一位年纪大一些的、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在一望无际天空下的草地机场上教一个年轻人从最基础开始做起。
然而不久后，萨伦伯格便亲眼见证了一场空难，一架派珀飞机摔在了机场附近。他意识到驾驶飞机不能犯错，飞机周围的环境至关重要，不仅要查看机内仪表，还要观察周围一切的变化，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一定清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一个简单的失误都会让人丧命。悲惨的一幕并未让萨伦伯格止步不前，反而让他立誓从中吸取教训，最大可能降低飞行中的风险。
业精于勤，艰辛求学路
萨林博格高中毕业后，开始了从军路，经过层层选拔他来到了美国空军学院。严苛的军营生活对萨林博格塑造坚韧的性格起到了关键作用，不仅培养了他健全的人格，还为他打下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他还在军营中学习了滑翔机飞行，亲身体验让他尝到“暖气流升力”和“地形波升力”的美妙，更让他深刻理解了飞行的涵义。萨林博格对飞行的专心致志和对技术的精益求精，毕业的时候为他赢得了“杰出飞行技术学员”的称号。
图4、萨林博格第一次登上军用喷气机
萨林博格从空军大学毕业后来到了普渡大学攻读工业心理学（人因工程），在这里他认识到正确程序的重要性。萨林博格在服役期间，更是刻苦专研飞行技艺，他不但了解结构复杂的战斗机，还要了解力所能及和力所不及的地方。在繁重的任务中，更让他认识到“情景意识”的重要性——飞行员在飞行时必须时刻清楚自己所处的情景，做好各方面的应对准备。
飞行员要求清楚环境对判断力的影响，曾有一项针对飞行员从驾驶舱弹射逃生的研究，为了确定，为什么飞行员在坠机前有时会延迟弹射？有的是迅速弹射出去，但由于高度问题而丧命，另外一些则是机毁人亡。
有数据显示，如果由于飞行的错误造成飞机出现险情，那些飞行员往往会推迟弹射时间，因为担心损毁飞机会造成数百万美元的损失让自己受惩罚，他们会将宝贵的时间用来面对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前事不忘 后事之师
1944年9月20日，两名试飞员冒险驾驶B-24轰炸机迫降在弗吉尼亚的詹姆斯河，这是整机第一次在人操纵下在水面迫降，飞机虽然遭到彻底破坏，幸而飞行员平安无事。最重要的是，事故报告总结到：水上迫降时起落架应收起，机翼上的襟翼应放下更有利，最后强调机头一定要是抬升姿势。这些程序在1549号的最后时刻始终在萨伦伯格脑中萦绕。
图5、泛美航空943号航班迫降在大洋中
“哈迪逊河奇迹”前最成功的一次海上迫降在1956年10月15日，泛美航空943号航班从夏威夷飞往旧金山时，这架“同温层巡航者”（波音377）四个发动机中有两台空中停车，时年47岁的奥格机长认为迫降海面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他们在海面盘旋数小时后，安全迫降在水面上，虽然机尾被撞断，机头破裂，但是此次事故中无人伤亡。和1549号航班不同之处在于，奥格机长拥有足够的时间做迫降计划，他们降落在宽阔的海洋而不是狭窄的河道中。
萨林博格还以调查员的身份参与空难调查，其中难忘的一件是太平洋西南航空公司1771号航班。1987年12月7日，一名叫伯克的前全美航空员工因被革职心怀怨恨，携带枪支登上了前主管从洛杉矶飞往旧金山的1771号航班。飞行途中，他先射*了前主管，然后枪*了空服员和两名飞行员，之后他开枪自*。这架BAe146型客机进入了俯冲状态，以1127公里的时速撞地，地面上一片狼藉，除了起落架的大锻件和发动机核心机，几乎找不到任何稍大的残骸。
图6、1771号航班客机的遍地废墟
萨林博格也参与了全美航空1493号航班和天西航空5569号航班撞机的事故调查，原因是航管员错误的分配了进场的1493号航班，降落在正在等待起飞的5569号航班的跑道上。
历史的案例和亲历的事故调查，越发让萨林博格认为航空安全是个系统性工程，他对航空安全的研究充满了热情，为此他还成立了“安全和可靠性之路”的咨询公司。萨伦伯格能从全美航空1549号迫降中全身而退，凭借的绝对不是运气，而是他对飞行的理解和对航空技术的娴熟。
萨伦伯格对于航空安全的案例烂熟于心，正是历史的一幕幕让他胸有成竹。
安全，萨林博格的信仰
萨林博格驾驶战斗机飞行时，几乎每次都面临险情，然而均让他化险为夷，对他而言商业飞行又是全新的挑战。他先来到了太平洋西南航空公司，从飞行工程师开始。随后的商业飞行生涯让他对机组资源管理非常重视，美联航811号航班的事故让他获益颇丰。1989年2月24日一架波音744从夏威夷飞往新西兰的奥克兰，客机起飞16分钟后前客舱突然爆裂，5排座椅连带9名乘客被吸出机舱外。机长发现不仅是客舱失压，发动机也有问题，4台发动机中有2台停车。
图7、被撕裂的美联航811号航班
飞行员并没有墨守成规的拉起灭火手柄，而是先用燃油控制开关将两台发动机关闭，如果按照检查单行事两个液压泵将失效，会影响机组成员的操控能力。得益于机组对飞机各个系统的了解，他们最终成功迫降，剩余的346人平安落地。萨林博格认为他也要深入了解飞机系统，而不仅仅是熟悉检查单，因为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提前预知和有准备的余地，只有足够的了解和掌握才能从容应对任何难题。
萨伦伯格非常勤奋，就连飞行途中也不忘读书(作为旅客)，在此次飞行任务前，他带了三本书上飞机。其中包括一本从图书馆借的《文化：平衡安全性与责任》（Just Culture：Balancing Safety and Accountability，中译本：公正文化：平衡安全与责任），书中提到人们对安全问题进行报道时，如何在追究责任和了解真相之间保持平衡。萨伦伯格认为可以创造一种公司的文化，包括政府、社团组织都可以鼓励人们报告他们自己存在或观察到的安全方面存在的问题，由此达到更加安全的目的。这本书印证了他对安全问题的研究和多年飞行积累的经验体会。
2009年1月15日，平凡的一天，伟大的一天。
1549号航班刚刚离地95秒，这架A320型客机便遭遇鸟群。突如其来的撞击导致双发失效，客机失去动力，而高度仅为884米。失去了发动机的声音，客场内寂静的像图书馆。萨林博格意识到他将面临人生的最大挑战，直觉告诉他要立刻掌控局面。
萨伦伯格首先想到的三原则：1、保持好飞机姿态；2、分析综合情况和采取正确的行动；3在情况允许下尽快着陆。萨伦伯格在喷气机上的多年经历和对飞机各方面的控制上精益求精的经验积累起到了决定性作用，他总是尽力让客机保持在最佳的飞行轨迹上。
萨伦伯格在极短时间内分析迫降的拉瓜迪亚机场和泰特伯勒机场后，决定迫降在哈迪逊河道中。得益于他阅读了大量关于安全和认知理论的书，在“目标舍弃”选择他很快权衡出利弊，在当时的处境中，他必须舍弃“保全飞机的目标”（价值6000万美元的客机），才能保证大家生命的目标。
图8、救援人员和幸存者
天助自助者
萨伦伯格操纵一架没有动力的客机，他通过飞机的俯仰角来控制垂直下滑轨迹，只有保持合适的俯仰角，才能让飞机拥有最佳的滑翔速度。空客的电传操纵系统也发挥出自身优势，这架客机拥有飞行包线保护功能，飞行员在侧杆上的操作将变为电信号，被机载电脑接收后处理。其保护功能之一便是，在低速飞行时，即使飞行员将侧杆推到底，机载电脑控制的飞机也不会失速。
最后关头萨伦伯格将所有注意力放在控制飞机的姿态上，事后数据显示，他的操作堪称完美：迫降时飞机仰角9.8度，机翼保持水平不超过1°坡度，飞行速度232公里。飞机触水后减速，慢慢浮在水面上。
图9、著名的1549号航班获救图片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155名幸存者逃出机舱后面临严酷的环境挑战，外面的气温为-6摄氏度，河水温度2摄氏度，风寒指数11（风寒指数：暴露在风中的皮肤，会感受到比当时气温更冷的效应，风速每增加2.5千米，温度降低1度）。
生命在和时间赛跑。
第一艘救援船只赶到事发地仅耗时3分55秒，仍有其他船只相继前来支援。整个救援程序高效，完美，所有人均安全撤离到岸边。萨伦伯格成为了纽约的英雄，成为了全美的英雄，各种荣誉也纷至沓来……
萨伦伯格称，一名机长的最高责任和义务永远是保证安全，他做到了机长的极致。
图10、被拍摄成电影作品的“萨利机长”
大家明天可以去电影院见证1549号奇迹的时刻，这是一部相当有实力冲击奥斯卡奖项的电影。当然，更多内容还希望看《最高职责》，尤其是未来选择飞行员作为事业的朋友，用几天时间慢慢品。没有航空背景的朋友也不用担心，杨元元局长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加入了近两百条的译注，这是一部原作，译作都上佳的作品。
以书为马，不负韶华。
“善勋藏书”第一期，献给伟大的萨利机长。
点击标题下“航空之家”，关注公众号获取更多航空讯息。
*yankeejoe，备注个人信息，加入“航空之家微信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