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3日,65岁的罗敏君(化名)突感全身乏力、头痛,经过基层医疗机构治疗后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肺部CT检查中发现左下肺边缘小肿块,初步诊断为“肺肿瘤”,经人介绍于25日转至长沙县第一人民医院肿瘤科继续诊疗。
入院第一天,CT提示“脑梗死”,次日出现高热,体温39.8℃,罗敏君安排在隔离病房救治。复查胸部CT提示双肺大片状密度增高影,尤其左下肺出现实变,少量胸腔积液。“重症肺炎”科主任王志东快速做出诊断,有条不紊地组织医护人员给患者重新做新冠病毒检测和各种常规检查,同时积极抗感染、降温、补液、输氧等系列治疗。
患者双肺整片全白
第三天病情继续恶化,罗阿姨意识模糊,面色惨白,嘴唇发乌,呼吸急促,监护仪显示血氧饱和度仅60%。检查提示呼吸衰竭,酸碱失衡、心功能衰竭、肝肾功能受损等等。患者发生“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了,这是一种短时间发生的剂型弥漫性的炎性肺损伤,经常导致死亡的呼吸重症。
我立即组织抢救小组,快速使用无创呼吸机辅助通气,建立中心静脉通路监测中心静脉压,更换有效药物处理各种并发症;梁炜副护士长给患者建立肠内营养通路,组织防压疮等各项护理措施。
但病情并没有好转迹象,生命的大门随时有关上的可能。导致如此重症的病因是什么呢?常规的病原学检查都是阴性,患者白细胞增高不明显引起了我的高度重视:一定是少见病原体感染合并细菌感染。问诊是金是我信奉的名言,于是反复地询问家属关于患者的病史,终于找到一个细节!
患者家中2月前飞来两只鸽子,一直与家人生活,有只鸽子不久前死了。“鹦鹉热”在我脑海快速闪过,这让我为之一振,摆在面前两条路:冒险继续诊治或者转院ICU。前者风险极大,后者是常规的选择。我与家属深度沟通后,患者丈夫说,“王主任,我们相信你,不转院也不进ICU”。病情是火警,信任是动力。在医疗决策中,难的不是技术,而是心灵的默契,患者家属多信任,医生越敢冒风险,患者的获益越大。我立即指示进行胸腔诊断性穿刺,但是患者胸水极少,最后我亲自穿刺,终于取到了10毫升的标本进行mNGS病原学检测。第四天检测结果证实了我的判断——罗敏君感染了“鹦鹉热衣原体”。
真凶终于浮出水面,原来都是鸽子惹的祸!“由于在临床上少见,一般的常规检查很难检查出来。”我立即调整治疗方案,使用敏感抗生素抗感染。接下来的几天,他带领科室成员,密切观察患者的变化,随时处理呼衰、心衰,纠正酸碱失衡等,同时加强肠内营养,提供充足能量和优质蛋白质,补充不饱和脂肪酸和抗氧化剂,添加免疫营养素和支链氨基酸微量营养素。
经过医护人员的日夜精心治疗和护理,罗敏君症状也明显好转,三周前病入膏肓的阿姨终于微笑着出院了。复查CT肺部病灶完全吸收好转,原来左肺的肿块是一个鹦鹉热衣原体感染形成的炎性假瘤,“这是一个极少见的病例,非常值得临床总结和学习。病人的康复与团队的努力协作和家属的信任是分不开的,我只是喜欢捉摸病情,尽医生的责任而已”我跟同事讨论到,“反过头来看,病人的症状还是比较典型的,我们争取做个病例报道,发表出来供同行参考”。
“鹦鹉热”又称鸟热,是一种自然疫源性疾病。主要是因为感染鹦鹉热衣原体致病,在鸟类之间传播和感染,偶然由带菌动物传染给人,目前还没有发现人传人的案例。
医生提醒:在养鸟、逗鸟时一定要注意卫生并做好自我保护,比如戴口罩,勤洗手,保持环境通风,一旦出现发热和呼吸困难,需要及时到医院就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