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轮抵达合恩角时笔者的手机定位截屏
听完讲座后,游客们回到各自的房间。整整一夜,游轮一直穿行在岛屿间的航道上,行驶平稳。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6时许,风浪突然大了起来,船体开始晃动。在甲板上眺望,左侧(东面)仍可见一些岛屿,更远处是白雪覆盖的山峦,前方的海域明显开阔起来。
用早餐的时候,船长告诉我们,游轮正朝向德雷克海峡行驶,右侧(西面)是太平洋。我们将很快抵达“世界的尽头”、南美大陆的最南端—合恩角(Cape Horn)。
合恩角位于南纬55度59分,西经67度。通过这里的经线是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分界。
从合恩角到南极洲的距离大约有近千公里。中间是德雷克海峡,也是大西洋与太平洋间的海上通道之一,有“世界上最凶险的航道”之称。据说海浪最高时会像6层楼那样耸立而起。

玩命也要找到通往亚洲的第二条西线航路
从17世纪到19世纪中叶,有超过500余艘远洋帆船沉没在这片“海上坟墓”。
据说,当年如果一位水手绕过合恩角,他就有了向同行吹牛和显摆的资格,其中包括戴金戒指和把一只脚放在桌子上吃饭的权利。
船上的广播在早餐后发出了通知:感谢上帝!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附近海域没有太大的风浪,游轮即将抛锚。所有游客将乘橡皮艇登岛。
游轮放慢速度,缓缓驶进了一个海湾,合恩角的岩石越来越清晰。远方白云迅速地翻卷着,刚刚透出蔚蓝的天空,很快又被云层遮蔽。
我们穿好了船上发的救生衣和长筒靴,下到底舱,乘坐橡皮艇迎着海风飞快地驶向合恩角。
上岛后,我们踩着木板搭建的阶梯,登上了10多米高的岩石。

岛上有两座灯塔,这是其中的一座。由一对夫妇守护,任期一年。丁刚摄
一大片起伏的坡地出现在眼前,可以明显感觉到海风的凛冽。不远处有一座灯塔,再往前看,坡地的最高点上耸立着一座钢雕——一只巨大的信天翁正在翱翔。
信天翁是地球上最能飞的鸟,栖息地是海洋,主要分布于南半球。成年信天翁一年飞过的距离可绕地球三圈。它的图案是国际合恩角船长兄弟会的标志。
整座钢雕由大约7米高的钢板制成,可承受8级大风。为建造这座钢雕,智利海军陆战队以两栖演习的形式,将两艘驳船中的120吨以上的物料运到了岸上。

合恩角上的钢雕。丁刚摄
合恩角之所以被称为角,而不是岛,是因为当年经过这里的荷兰航海家斯考滕误以为它是南美大陆延伸到最南端的岬角,后来人们才发现这是一座岛屿。
当年,斯考滕的船队先后在非洲和阿根廷海岸的港口补给,而后沿南美东海岸南下,经麦哲伦海峡而不入,继续穿过介于阿根廷火地群岛与洛斯埃斯塔多斯岛之间的海上通道后,在火地岛靠岸休整。“合恩号”发生火灾被毁,幸无人员伤亡。
“恩德拉赫特号”继续前行,于1616年1月成功绕过合恩角。
根据斯考滕的航海日记,他们是在1616年1月25日晚发现这一航道的。当时,猛烈的西南风掀起了巨浪。他们据此判断,这就是南大洋(The Great Southern Ocean)了。
1616年1月29日,斯考滕和他的船员们再次看到了在西北方向出现的陆地。他们从欧洲驾驶帆船到南美后,向南沿大陆的海岸行驶。船头掉向西南后,右侧仍一直是连绵不断的陆地和岛屿,南面则是波浪汹涌的大海。当船头转向北方,他们意识到已经绕过了海峡。
斯考滕这样写道:“向南延伸的所有高山和丘陵地带都被白雪覆盖,最南部是一个尖锐突出的岬角,我们称之为合恩角。”
在岛上行走观看时,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力量驱使着斯考滕们玩命地寻找这条线路。他们的船只有360吨,比我所乘坐的游轮(4508吨)要小很多。长度也不过只有40余米,不过是游轮的一半。
可以想象,这样一艘现在看来是如此之小的帆船,在如此恶劣的海域航行,水手们要有怎样的勇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