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
文图/王永港 编辑/王永港
10月23日,晴,微风,霜降。天上繁霜降,人间秋色深。
——题记
1
园子里的辣椒红了,红的鲜艳,红的耀眼。
奶奶一早起来,颠着小脚,踩着露珠,颤巍巍地把那几个惹人爱的红辣椒摘下来,放到篮子里面,拿到有阳光的地方晾晒,然后用针线串成一串一串挂在屋檐下,晾晒风干!
风不紧不慢地吹着,树上的黄叶,一片紧挨着一片哗哗作响,有几片经不起风地诱惑,纷纷飘荡了起来,像一只只蝴蝶,打着旋,盘旋着,飘落到奶奶的身上,园子里的蔬菜上……
奶奶抬头看看天,天愈发的高,愈发的蓝,飘着的那几朵白云,愈发显得耀眼。
“又是一个秋天了!”
奶奶嘟囔着,身体显得更加的单薄,像风中飘摇的黄叶,摇摇欲坠。
院子里的那棵杏树,叶子都已经变黄,有一些甚至枯萎,在风中凌乱地舞动着,有一些纷纷随风飘落。
墙角边的那只老花猫,正蜷缩着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打着呼噜。
咳,咳咳……奶奶的咳嗽又开始了。
“奶奶,歇会吧。”
我对着奶奶说,对着老屋说,对着空寂的院子说,对着秋风说。
是的,霜降了,该为冬天做准备了。被褥,棉鞋,棉袄,棉裤……一切有关冬天的东西,都在奶奶的眼中手中。奶奶不停的忙活着,为了冬天的到来,
是的,每一个秋天都是如此。
我知道,奶奶惧怕着冬天,因为奶奶有痨病。那些严寒的日子,在奶奶这里,显得愈加的严寒,愈加的漫长。在跟生命地抗争中,奶奶坚强地活着,就像风中那一片枯萎的黄叶,倔强地立在枝头,迎着风,傲着霜。
2
霜降了。
地里的庄稼都已经收完了,田野仿佛一夜之间就瘦了下来。那些热闹的场景,喧闹的嘈杂声,在一夜北风过后忽然就静止了。
只有那一堆堆的草垛静悄悄地立在那儿,还有那一堆堆的玉米杆,孤零零地站在风中。
所有农忙过后的人们,忽然之间就清闲了起来,男人们大多聚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喝喝酒;女人们则围在一起,纳鞋垫,缝被子,聊聊家长里短。然而,爷爷却是一个例外。牵上那头老黄牛,扛着镢头,铁锨,到山坡上去开荒地。爷爷就是如此的热爱着土地,眷恋着土地。那些地头地边,整理的有条不紊,那些空闲的荒地,都在爷爷一镢头一铁锨下变成了肥沃的土地。
“爷爷,你就在家歇会吧!”
我曾经劝过爷爷,然而,爷爷总是嘴上答应着,却不停下脚步,依旧如初,就像奶奶一样,为了冬天准备着。
奶奶曾经说跟我过,爷爷倔强了一辈子,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是这样热爱着土地,比照顾自己的儿女还上心。的确是这样的,我记得爷爷九十多岁的高龄,仍旧还在地里劳作着。
我常常梦见爷爷,穿着破旧的羊毛衫,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山坡上,劳作着。只有那头老黄牛,默默地在一旁陪伴着他。还有那高高扬起的镢头,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破旧的羊毛衫在风中凌乱地飘舞着,爷爷花白的山羊胡须也一颤一颤起来!
3
我常常爬上东边的山岗,在落日的黄昏里,看西天的晚霞映红了半个天空,看晚霞映照下的村庄,看村子上空飘荡的一缕缕炊烟,心,忽然就醉了起来。
这是一个落寞的季节,就像我的心情。
霜降了,凝露成霜,然而,我却找不到我的方向。我像一个流浪的孩子,从村子东头游荡到西头,又从村子西头游荡到北头。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回响在村子上空。只有被夕阳拖得悠长悠长的影子,不离不弃地陪伴着我。
那些年,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就像风中孤独地站在枝头的那片枯叶。我跟奶奶一样,惧怕着冬天。我常常拿一根树枝,串起一串串树叶,放到院子的墙角里,我想把整个秋天,留在院子里,我的手里,心里……
我会在有月亮的夜晚,坐在门框上,让月光静静地倾洒在我的头上,身上。那白晃晃的月光,像碎银子般静静地在村子上空流淌着,往日叫的欢的蛐蛐儿,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冬天该来临了,我想知道,爹娘是否记得这个家,家里的爷爷奶奶,还有一个孤单的我!
4
起风了。
这是深秋的风,没有了往日的温柔。
我忽然就嗅到了空气里的一丝丝寒冷。
奶奶在搭理着她的小菜园,哪几棵白菜该收了,哪几个辣椒该摘了,哪几个萝卜该拔了……还有屋檐下的那一串串辣椒,是不是晒干了。
爷爷又牵上了那头老黄牛,扛着镢头,铁锨,慢悠悠地走在去山坡上的小路上。整个村子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我听得到哪家的公鸡在打架,哪家的狗狗在低吼,甚至能听到那些女人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裹了裹身上那件破旧的外套,穿着那双咧了嘴的球鞋,晃晃悠悠地向村外走去!
迎着风,迎着落日,迎接着冬天的到来!
修改于11月5日夜里
作者:王永港,80后,日照莒县碁山镇人,居单州,一个有灵魂的劳动者,一个为爱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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