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淡出历史舞台有两个重要历史节点。第五次反围剿时期,红军进住中田,不少土豪劣绅连夜逃命,所有深宅大院全部驻扎着红军各军团。当时左倾教条主义在各中央苏区盛行,红军撤离中田时,一晚烧掉18栋大宅,中田陈氏引以为豪的108间未能幸免。之所以要烧掉这些老屋,当时的理由是:把地主的老房子烧了,他们就不会再回来了。在今天中田的老人们还传言着,中田老屋是“王明的部队烧的”。解放后,打土豪分田地,剩下的古宅、古祠全部分给了贫下中农居住,比如孟坚公祠、燮堂公祠、云谷公祠等。第二个节点却是致命的,上世纪50年代开始,大兴农田水利,隔壁的南城县要修建洪门水库,作为在上游的中田河,将被列入水淹区。一旦蓄水,中田河两岸万亩良田、房屋将会成为一片汪洋。他们划定了水淹线,水淹线以下的所有民宅、商铺、牌坊全部要拆除。1958年,一场拆屋大赛在中田拉开了序幕,各民兵队、各生产队、各家各户,分组分片,开始了拆房大赛,沿着中田河北岸,孟坚公祠、云谷公祠以下的中田老街两侧,几十栋木制老屋日夜兼程的拆除。云谷公祠对面的子雅公老屋,为子雅公后人鲁乐观居所,大厅连着小厅,屋里还有屋,花园阁楼一样不缺,解放后改为“人民大会堂”,可容纳千人,民兵队整整拆了半个月。可悲的是,拆除的老屋所有木料全部当柴火,泥土灰挑到田里作肥料。这个有“小苏杭”之称的中田老街从此销声匿迹了。今年已92岁高龄的中田鲁氏族长公鲁季发老人,已是中田为数不多亲眼目睹老屋被拆除的人,每每提及,无不潸然落泪。作为族里辈分最高的长者,组织族人极力争取后,孟坚公祠、云谷公祠尽管在水淹区,但还是保存下来了,后面也因为年久失修,有的墙壁、横梁已经倒塌,洪水退后,在这里居住过的居民干脆就把它当作栓养牲口的地方,栓养的牛在柱子上擦身子,时间一长,慢慢的一些房梁就倒塌了,这给不法份子以可趁之机,柱子、门梁、横梁、条石、尚石全部倒卖。今天,只剩下残垣断壁。
屋是什么?是家,是根,是历史,是文化!鲁子雅公的十八栋楼已所剩无几,保存完好“中宪第”、“金马银台”还有很多的故事需要去挖掘。孟坚公祠的四梁八柱早已被人变卖到旅游景区,剩下的残垣断壁,盼着鲁氏族人能再现它的辉煌。昔日精湛的仲正公祠,已为中田粮库贡献了自己的地基,也只能留在童年的美好回忆之中,也盼着有朝一日能再现荣光。省园,今天只能告诉在那里居住的居民,这里曾经有一栋靠“边角料”建设的鲁氏老屋,它叫省园。集元厅,历史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今天,鲁兆骥、陈晓梅夫妇的六 双儿女靠着自己勤劳的双手,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人们还是会记得鲁集明大伯是在这里出生的。
走进故乡,我仿佛看到了大山岭上北飞的鸿雁、听到了中田河上渔翁的号声;走进老屋,我仿佛看到辉煌的历史画卷、听到了祖先深情的召唤。我辈当自强!
作者(左二)采访鲁氏宗亲
(特别鸣谢:中田鲁氏族人鲁季发、鲁后武、鲁承德、鲁平、鲁运发、鲁振萍,宜春万载花溪支鲁氏族人鲁厚传提供史料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