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皇帝出宫得准备什么,皇帝出宫步骤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4 03:52:12

我跟皇上说我想出宫。

端坐在书桌后的狗男人头也不抬:“第三十九次。”

“你放屁,明明才三十八次。”

“出言不逊,不准。”

我气急败坏:“你装*呢?”

“小德子,去请太后。”

“不许去!”我边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边麻溜地去扒狗男人的大腿:“哥我错了,求你别让她过来。”

笑话,怂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说吧,这次出宫又有什么借口呢,皇后?”屈褚然眼不离手上的奏折,漫不经心地问。

“别装了狗子,又没别人,累不累啊你。”

他掀起眼皮:“难道没有王霸之气吗?”

“是有点王八的感觉。”

“说句人话吧连般艺。”他把手中奏折一丢,搜着眼角往椅背靠过去:“这玩意比考试难多了,我真怀念大学的生活。”

不得否认,龙气确实养人,屈褚然这样的狗子当皇帝当多了都有了种锦衣玉食浸泡出来的贵气。

“我也怀念嘤嘤嘤,还有我的手机电脑,暖气空调,炸鸡汉堡,可乐辣条……”

我只是随口一附和,但是屈褚然很久都没说话。

我探过头看他,他像是真的累到了,这么两三句话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

“好家伙,这是得多累。”我一边咕哝着,一边去找毯子给他盖上。

“我没睡着,”他伸手拉了下毯子,“但是真的累。穿过来都两年五个月零八天了,连般艺,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们已经尝试了那么多种方法,却屡屡失败,一开始,我们还能调侃两句屡败屡战,到后来,一到这个话题,我们便都有些沉默。

“会有希望的。”我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

屈褚然笑了一下,有点悲凉的样子:“我问你干嘛呢,你又怎么会知道呢?明明我们俩都被困在了这里。”

我捏着肚子上长出来的许多肉在心里反驳,只是你被困,其实皇后好当得很,我觉得很自在快活。

虽然遇到了非常离谱的穿越,虽然这个年代没有手机电脑和空调,但是作为一条非常懒惰的咸鱼,开局重臣千金,父母健在且恩爱,被太子看中,升太子妃,太子父母健在且恩爱,很快啊,皇帝退休当了太上皇,太子升皇帝,我被封皇后,成为现任君主后宫唯一的女人。

没有宅斗,没有宫斗,没有糟心女二女三扑上来给皇帝生孩子,没有战火连天战斗不绝,没有奸臣小人野心勃勃图谋皇位,甚至没有白胡子大臣劝主选秀。我一个人顺风顺水升到顶级,非常寂寞地享受最佳待遇,吃遍御膳房的美味,简直是开局王炸加豪华十连抽,简直美得很。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故事里相当重要的一个角色——之前的太子,现在的狗皇帝,居然也是穿过来的,而且,还是我从初中就认识的好兄弟屈褚然!

这么霸气且无敌的设定,我简直快乐到起飞,这个条件,就是每一条咸鱼的究极梦想啊!

但是屈褚然就显得可怜了点,当上皇帝后,他每天都要批一大堆又一大堆的折子,这显然不是个好*活。他觉得是被困在这里也是应该的,毕竟每天的工作量都快比得上河北考生高三刷卷子了。

屈褚然瞄了我一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更难过了:“玛德,凭什么你运气这么好,我也要当皇后!”

我斟酌着:“要不给你来一刀?”

“去尼玛的!”

我,十级嘴欠王者·连般艺,成功惹怒了万恶的封建王朝的最高统治者,本月第三十八次尝试出宫失败。

果然封建主义害死人。

想当年,我靠气死人不偿命的阴阳怪气打败天下无敌手,十个屈褚然都不够我虐的,可是现在,他甚至不需要动脚指头想办法,伸伸腿毛就有人把我拉出去了。

绕是我有三寸不烂之舌,也穿不透豪华宫殿的铜墙铁壁。

“尼玛的屈狗子,你不是个人,狗都没你狗!”我站在养心殿门口大骂,屈褚然一脸奸笑,朝我比了下中指。

没等我撸袖子,殿口大门被人“哄”地关上了。

旁边的李有德顶着春天和煦温暖得过分的太阳和我仇恨的目光站得像根木头,扬起:“娘娘,外面冷,您还是快点回宫吧。”

好家伙,怪不得能当上太监总管,这说瞎话的功夫,这面色不变的本事,别以为我没看到,是他挥手让人关门的!

简直太过分了!

被屈褚然和李有德一气,我中午都多吃了一碗饭。

奢靡的生活太好了,御膳房送过来的都是顶顶好吃的,还很贴心人道地时不时送个惊喜加菜,猜我口味猜得比某宝都准。

吃饱喝足,我一边享受丫鬟的饭后按摩,一边回味刚刚的八宝鸭。

不愧是国宴的菜,好吃绝了。

等等,鸭子?我今天早上去找屈褚然,好像也是为了什么鸭子来着?

我拍拍身后的春花:“花儿呀,我今儿早上去找皇上,是为了啥来着?”

“万宝楼的烧鸭。”

“啊呀,又把正事给忘了。不行,一会再去找他一趟。”

“主儿你记性真不好,因为这事五天去了十六次,次次都忘正事。”春花很认真地吐槽。

“嘿你这小丫头……”我做势要打她,手还没落下去,冬冰跑了进来。

没想到吧,另一个丫鬟不叫秋月。

我也没想到,冬冰跑过来告诉我:“宋姑姑又来了。”

但凡学过语文都知道,“又”字代表了什么。

对,七天里,太后找了我五次。

我其实真的不是很能理解,屈褚然那个便宜爹和他娘感情那么好,又早早退休,不就是为了好好陪老婆吗?

怎么太后最近竟找我如此频繁,每次都还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呢?

五天里,她拉我剥了四天的石榴,看了三天宫里新下的小奶狗,讨论了两天的育儿经,最后抱着个兔子悠悠叹了一句羡慕。

恕吾愚钝,我的脑容量真的无法理解。

太后是很闲没错,但是也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吧?

就算她喜欢剥水果,撸狗,讨论育儿经,也不至于非要找我吧?

明明有一屋子忠仆,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天天粘着她的太上皇。

明明我每次都只是坐在那里傻笑,偶尔附和。

难道,太后觉得我是个傻蛋,但是她恰好喜欢傻蛋?

无语,但是必须去,官大一级压死人,辈大一级也可以。

太后很热情地招呼我,差人给我上了一杯茶。

其实我还挺喜欢她的,谁能拒绝一个喜欢给你塞各种美食的漂亮姐姐呢?

我傻笑着端起来喝了一口,呦,红枣味的。

“这茶不错吧,我特意加了红枣,尝起来清甜,对身体也好。”

“是啊是啊。”我傻笑。

“光喝茶多寡淡,给皇后上点花生。”

我剥了几粒花生,咸淡适中,香气四溢,真香!

宋姑姑见我吃得开心,把桌子上另外两个盘子也推了过来。

嗬,好大盘桂圆;呦,这瓜子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我感激地看了眼太后,瓜子啊,简直是消磨时间的宝藏。

行,就冲这盘瓜子,太后,我今天陪定了。

可是今天善解人意又体贴后辈的太后好像有点怪,往常她总是各种话题,滔滔不绝,结果今天她盯着我磕了半个小时的瓜子,然后头痛发作了。

我一边告退,一边感慨今天真走运,不用一直傻笑了,走的时候又顺了点很好吃的瓜子。

只是出门的时候,看太后的脸色,好像有点灰败?

回到永寿宫,发现屈褚然也在,我开心地把瓜子分给他点,跟他八卦起来他的便宜娘亲。

“*,这七天找了我五次,今天是第六次,她是不是真的很无聊啊?”

“不知道,反正我很忙。”屈褚然对他桌子上永远批不完的奏折头痛得很,连带着嫉妒我们这些清闲的仙女。

“你爸妈是不是吵架了啊,你看他们以前多恩爱,恨不得天天黏在一块,现在都开始找我剥石榴,聊兔子了。”

“可能太后喜欢傻蛋吧。”

“狗子做个人很难吗?早知道赖在那不走了,比起面对你的丑恶嘴脸,在那边吃花生桂圆瓜子,边喝红枣茶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你吃了什么?”

“红枣茶,花生,桂圆和瓜子啊。”

“太后前两天找你聊了啥?”

“找我剥石榴,撸奶狗,聊兔子啊,哦对,她还跟我聊了点育儿经,现在宫里哪有小孩啊,你说她说这个干嘛?”

“连般艺,你知道石榴的意思吗?”

“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兔子的特点吗?”

“嗯……肉好吃?”

屈褚然像看傻蛋一样:“石榴,多籽,象征多子多福;兔子,繁衍速度极快;今儿下午让你吃的东西,连起来叫枣生贵子。”

“天哪,”我彻底震惊了。

屈褚然的脸有点发粉,他扭捏着:“太后的意思可能是……”

“难道,”我也很激动,“*,她要生五胎了?”

屈狗子一脸黑人问号,像吞了只苍蝇:“你是不是有点病?”

“我怎么就有病了?”

“太后是这个意思吗?”

“怎么不是!你看,尽管说按*现在的年龄算是高龄产妇了,但是毕竟他们还算壮年,你爸又提前退休,俩人干柴烈火,这儿的保护措施又不够,再来一胎也不是不可能啊。”

屈褚然被我肯定的语气唬住了:“那她天天找你暗示你做什么?”

“瞧你这话说的,我不是皇后啊?这种事*还能直接跟你说?只能跟你媳妇……咳,只能跟我说啊。”一时顺嘴,我有点尴尬,毕竟屈褚然只把我当兄弟,这皇后也是他为了方便和我一块互相照应逃避封建婚姻才封的,我借此自称媳妇什么的实在尴尬。

屈褚然也怔了下,明显是听清了那俩字,脸居然红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纯情。

“唉呀我会跟太后好好商量这件事的,你就放心吧,人家爱生就生呗,又不是养不起。”

“哦。”屈褚然盯着我看了很久,面色有点复杂。

我被他盯得有点不自然,还好李有德过来暗示了他还有一堆没批完的奏折。

“那我……朕晚点就来看你。”还挺会端架子。

我扬起笑恭恭敬敬道了一句:“臣妾恭送皇上~”

实在是憋屈,该死的封建主义。

屈褚然甫一出门,我就招呼着春花冬冰关了大门打斗地主。

春花被我惯得十分大胆,当着我的面八卦:“对十,娘娘,太后真的要生五胎啊?”

“嗯嗯,对K。”我漫不经心地敷衍。

“对二。”冬冰认真打牌。

“不要,娘娘,太后好怪啊,她都有四个孩子了,而且寻常人家像太后这个年龄,不会更想要一个孙子吗?”

“你都说是寻常人家了,就当太后不寻常,三带一。”

“不要。”

“不要。”

“王炸。娘娘,春花,我赢了!给钱给钱。”

“唉呀怎么又输了,娘娘,你不是玩得挺好的吗,不对啊,你这有三个A怎么不出啊?”

笑死,根本不想玩了。

“不玩了,我累了,不跟你们玩了。”我靠上椅背闭眼休息。

“明明才玩了一局。”春花嘴撅得老高,不满地收拾桌上的牌。

冬冰很贴心地给我拿来一床薄毯。

“真没劲,我想回去了,我想躺在床上追剧,想去电影院看电影,去吃火锅,吃炒酸奶。我不想留在这陪他了,也不想当这个没劲透了的皇后了。”

殿内没有人说话。

没有人敢说话的,在这样的宫殿里,他们活得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所有不该听到的,他们都不会听到。

在一切不可抗力面前,人类仿佛有种趋利避害的本能。

我有点丧。

太后的意思我其实知道得很清楚,她想让屈褚然,选秀女,生孩子。

真是不爽,怎么能包办婚姻呢?

还好太后没有直接跟屈褚然明说而是选择了暗示我,不然万一屈褚然直接召来一群秀女进宫,她们明争暗斗,我被迫躺枪怎么办?

虽然我是嬛学某十级研究者,可是毕竟只是纸上谈兵,如果土著真刀真枪跟我斗,我可能还真活不过一集。

所以,对不住了,太后;对不住了,屈褚然。

人生在世,活命最大。

令我没想到的是,晚膳时候屈褚然竟然真的来了。

我以为他那句“晚些时候来看你”不过是一句客套,没想到这厮还挺讲信用。

更惊喜的是,深得我心的御膳房晚上居然准备了火锅。

“猜你喜欢”也猜得太准了吧!

我一边吃一边跟屈褚然感叹。

“哇我现在真的有点理解朱门酒肉臭了。”

“你就是浸泡在封建主义的恶臭里太久了。”

“嘿,皇上,您可别给我扣大帽子啊,担不起啊担不起。我只说有点点理解,可没说赞同。”我阴阳怪气。

“巧舌如簧,什么道理都能让你占了。”

“你可别光说我,你现在可算是封建主义的头头,享受的也不比我少啊。而且还能三妻四妾。”我最后小小声加了一句。

没成想被他听见了:“我可没有三妻四妾。”

“知道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说你有这个能力。”

“谁要三妻四妾了,这也不是我选择的啊。”

完球,屈褚然又开始别扭了,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对,当然不是你选择的,都是时代和腐朽的思想赋予你的枷锁罢了。”我赶紧顺毛。

“你要相信我!我不想三妻四妾!”

他火锅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很严肃地对我说。

“我相信你,相信你。”我盯着他的眼睛,很诚恳。

对不住,我低估了你,没想到受过社会主义教育就是不一样,三观如此正。我之前居然还在担心他会广纳秀女。啊呸,连般艺,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傻子。”他错开了眼。

……男人真是不好哄。

提心吊胆地吃完了这顿饭,我只想着快些送走这尊大佛,未成想他往我的书桌前一坐,占了我的软塌。李有德便麻溜地递上来一大捆奏折。

这玩意早有预谋吧?谁出门吃个饭还要带一大堆作业的啊?

刚把他惹生气,我也不敢再多*扰,在旁边安安静静当了根木头。

下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出去,屋里一片寂静,不知道从哪漏进来一点细风,为了方便屈褚然批奏折光照充足点的红烛的光也跟着晃了下,莫名添了些暧昧旖旎。

屈褚然倒是安静认真得很,丝毫未受影响,专注地盯着手里的奏折。

他这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对应尽的责任,该做的事情,总是认认真真,丝毫不会马虎。哪怕很多时候,是命运强加给的。

盯着盯着我便入了神。

认识屈褚然这么多年,你说他不是个狗东西,那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如果说他长得不帅,那就是千千万万不能答应了。

更何况加上“认真的男人最帅”这一buff加成,看他看到入神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他也不是全然扑在工作上的,就我盯了这么点时间,就已经看到那黑眼珠子朝我这转了个五六次。

小气鬼,难道看都看不得的吗?

我也不去问他,只盯着看,总之他刚生完气,正等着我送个台阶呢,才不会主动跟我说几句话。

“咚,咚。”

钟鼓楼的更声响了两下,竟然已到亥时了。

屈褚然置若罔闻,丝毫不动。

还得我给扔个台阶:“哥们,九点了,你该回去睡觉了。”

狗子依然不理我,只是狠狠皱了下眉。

瞎,逐客令下得太明显了。

话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我叫来李有德:“小德子喂,皇上该回宫休息了。”

“娘娘您有所不知啊,你看这外面春寒陡峭,更深露重,夜黑风高的,实在是不适合夜间行路啊。”

“请你说人话,不要乱用成语。”

“嘿,太后娘娘委婉地提示了一下奴才,皇上已经十六天十一个时辰没在后宫过夜了。”

太后是天天盯着计时器吗?

屈褚然的后宫,不就只有我一个人吗?太后这意思,还是想选秀啊。

不行不行,那只能委屈屈褚然留在我这了。

“春花,冬冰,给皇……啊呸,给本宫搬个小塌!”

她俩动作倒是麻溜,干脆利落地铺好后,我就把她们都赶了出去,美滋滋地扑到了我的大床上。

“床给你铺好了,兄弟我睡啦!”

本以为屈褚然还要处理很久的公务,却不料他丢下奏折捻着个茶杯便走了过来。

“哎呦,水洒了。”屈褚然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地指了下被洇湿的被子。

“还没三十呢,就得渐冻症了?春花,来换床被子!”

“娘娘,前些日子库房进了水,被子都受了潮拿去翻新了,眼下就这两床被子。”

……就很无语。

没办法,我把我的被子给了屈褚然。

忍忍吧,一晚上很快的。

“吱吱,吱吱。”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几阵类似老鼠叫声的轻响。

“不是吧,狗子你听这是老鼠的声音吗?”

屈褚然沉默了好一会:“兴许是。”

“这儿怎么会有老鼠,真奇怪,搞得我都有点害怕,听说有的老鼠还会咬人呢……”

“嘎吱,嘎吱……”屈褚然的小塌突然剧烈响动。

借着外间灯光,我看到屈褚然站在榻上蹦来蹦去。

“你干嘛!吓死我了。”

“有声音老鼠就会被吓跑了。”

“……但你动作太大了,这又不是蹦床,一会蹦塌了怎么……”

“咔嚓!”

一声巨响,我把“办”字咽了回去:“你别跟我说已经塌了。”

“真聪明,嘿嘿,回答正确!”

“屈褚然你是不是脑子有点病,哪有人像你这样吓老鼠的啊?你现在还把床蹦塌了,晚上怎么睡!”

“让他们换一张床吧。”

“春花,冬冰!”

“春花!冬冰!进来!”

连着叫了好几声,都是无人应答。

奇了怪了,怎么没个人守夜。

“屈狗子,你弄塌的床,你叫人。”

“那你可要先编好说辞喽,众人皆知,这小塌是你给自己铺的,莫名其妙塌了,总得给个解释吧。”

我踏马……刚刚我说的好像还真是让他们给我铺床。

“那你睡地上吧,烦死了,真会找事。”屈褚然今天太飘了,就算他生着气我也不能这样惯他。

“哦。”他低声应了一下。

妈呀,这委委屈屈的声音,我心里都颤了下。

屈褚然没再看我,一言不发地把褥子毯子铺到了地上,背着我钻进被子里,蜷成一团。

我心中愧疚感油然而生。

那团开始颤抖,我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人。

隔着两米的距离,我听到了他牙齿的打颤声。

连般艺你也太恶毒了。

“那个,很冷吗?”

问完我恨不得把舌头咬了,他现在肯定觉得我在挑衅,完了完了,这不上赶着找骂吗?

没成想,“不……不冷,我能……忍住。”他边哆嗦着边回答。

……你还不如骂我让我安心点呢。

“那你上来睡吧,可别感冒了,我在地上睡。”没办法,这辈子都受不了别人可怜兮兮的模样,尤其这个人是屈褚然。

“不……不用,地上这么冷,我一个大男人都扛不住,怎么能让你冻着。”

“唉呀没事,我抗冻。”

我边说边下床,准备把他拉上来。

脚掌触到地板的一刹那,我差点没被冻得跳起来。

虽然处处有了些春意,但毕竟还是三四月份,夜里还是冷得很,只是没想到原来地龙早被关了,地板这样凉,难怪屈褚然被冻成那样。

这样一想,我更愧疚了,连忙去拉他。

哇,好凉一只手。

“你都冷成这样了?”

屈褚然扭过身子盯着我拉他的手,小小声“嗯”了一声。

烛光透过纱幔照在他脸上,他也不抬头看我,只垂着眼,嘴角下垂,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加上这声软软的“嗯”,我心里的负罪感简直爆棚。

“你快去床上吧。”我万分愧疚,在地上站了这一小会,我的脚掌都冷得要失去知觉了,更妄论他在地上躺了这么久。

“我不去。”屈狗子继续小小声。

……他今日为何这般别扭?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这地上太凉,我去了你只能睡地上,这么冷,你都不一定能挺到明天。”

确实是,我现在就像站在雪地上,脚已经彻底失去知觉了。

“唉呀那一块睡床上不就完了?别墨迹了,你快点起来。”

只好先把他匡上去,我在下面睡。

“真的吗?”屈褚然迅速起身,把毯子褥子被子都裹了起来朝床上跑。

……真的一个也不留下吗?这个样子我怎么打地铺,明天真的会被冻死吧?

他已经很快地铺好了床,把褥子毯子都铺到了床上。

“其实床上很软,你不用铺那么多的。”

“可是这样更暖和,你怎么不上来啊?”

我犹豫不决,寒气顺着脚底爬上小腿,我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屈褚然终于注意到我没穿鞋,一把把我拉到了床上。

“你干嘛不穿鞋就下床,多冷啊!”他有些生气。

这人的生气点真是捉摸不透。

“我不知道这么冷,想着去拉你,就没穿鞋。”

“那刚刚叫你你怎么不上来。”

我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和我睡一张床就……这么让你难受吗?”又来了又来了,这可怜兮兮的声音。

不过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啊?

“没有,只是觉得不好意思。”

“那我还是下去睡吧。”他又去摸被子。

“唉呀,没有没有,我很好意思,我可愿意跟你一块睡了,快点睡吧。”

可别折腾了,一个大男人话真多。

“真的吗?”他直勾勾盯着我,烛光摇曳下他的眼睛亮晶晶湿漉漉,我的保护欲一下上来了,连带奚落他的话也没能说出口。

“嗯嗯,快睡吧。”

他很大方地给我让出里面的一大块位置,然后下去吹灭了蜡烛。

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

一片黑暗,孤男寡女,一张大床,这怎么看都让人浮想联翩。

屈褚然倒是很轻松的样子,语气愉悦地说了一声“晚安”,呼吸就渐渐平稳了下来。

只留黑暗里,我剧烈的心跳声。

我伸手悄悄比对了一下,我们中间的距离,只有二十厘米,这不是我们最近的距离,但是是最暧昧的距离。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回去的方法始终找不到,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一年前我开心不已,可是现在却生出了点恐惧。

屈褚然,在这里,是最高位的统治者,如果一直回不去,按照封建王朝的尿性,他登基一年多,是该选秀女的时候了。

烦死了,之前上学他靠脸就能吸引那么多小姑娘,现在加上权,得有多少姑娘扑上来。

借着月光,我悄悄转头瞥了一眼屈褚然,他睡得很安详,五官精致好看得过分,我的心跳也剧烈得过分。

“你的心跳声好大。”

“啊!”

他突然开口,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小小惊呼了一声。

屈褚然睁开眼笑着看我,眼神清明,哪有一点困意。

原来是在装睡骗我。

“这你都能听见?”

“没有,只是感觉到你一直在看我,所以框你一声。”

妈呀,露馅了。

“般般,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没有!”我下意识反驳。

“看吧,每次我说中什么你的小心思,你都会迅速大声反驳。”

“哦,那你真聪明。”

不行不行,他一会说什么我都不理他,免得被套出来话。

“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啊?其实我刚刚听到了你的呼吸声,有点急,所以猜你很紧张。”

“般般,你的脚暖热了吗?”

“般般,你离得我好远,风都从咱们中间钻过来了,不冷吗?”

大晚上的,能不能不要问这么暧昧的问题啊。我咬紧牙关,不应他的话。

“般般,我刚刚猜中了,你就是紧张,所以会大声反驳,所以你现在下定决心不说话,怕我套你的话。”

……哑巴要装到底。

“所以,般般,你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完了,又上当了。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全身紧张得有点发抖,脱口而出的话磕磕巴巴地发颤:“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本来很有气势的一句话,被我磕巴得像极了欲盖弥彰。

“哦哦,没关系,般般不喜欢我,但是我喜欢般般。”

他盯着我,带着笑意,一字一句很认真地说。

嘭!有束烟花在我脑袋里炸裂。

“我喜欢你,般般,喜欢了很久,以前我总怕你觉得影响学习,想着等上完高中就告诉你,后来上大学,怕你觉得学生时代,我只是在消遣你,想大学毕业就追求你,没想到,突然就穿越了。”

“刚来这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所幸还有你在,所以我去找了皇帝,让他给我们赐婚。”

“可是当皇帝真的好忙好累,我边学边操办事务,到现在都没来得及说出真心。刚开始是觉得不到时机,后来就变成了近乡情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怕你不喜欢我。”

“我……”

“你先别说话,让我说完,我怕一会我就不敢说了。后来我去找了太后,让她暗示你给我生一个孩子,可是她太委婉了,你又太傻,怎么就还能曲解别人意思呢?”

“我本来想想一点别的办法,可是今天你跟我说我可以三妻四妾,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走了,不想陪着我了,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些话,我今天必须说给你。”

“因为连般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呼,终于说完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都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先不要急着离开。”

他说完这些,很紧张地看着我。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好傻,屈褚然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啊?”

“遇到喜欢的人,再多脑细胞也会瞬间消失。”

他凑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见我没有推开他的意思,就要往我肩上靠。

“喂,你不要一直趁人之危啊!”我推开他。

“什么叫一直趁人之危?”他没能得逞,又是一副可怜样瞅着我。

“趁我喜欢你睡我的床,跟我表白,现在还要靠我的肩,不算一直趁人之危吗?”

“啊?”他反应了两秒,“所以般般,你真的也是喜欢我的吗!”

“对啊,我有个秘密,从来没告诉过你,是关于连般艺喜欢了很久屈褚然。”

这话在我心里滚了五年,说出来的时候仍是不免带了颤。

“般般,你……你说真的吗?”他的声音,细听起竟也微颤。

拉着我的手也哆哆嗦嗦的。

好傻,屈褚然也会这么傻。

“真的真的真的,傻不傻呀你。”

他刚刚被拂下的手猛得抬起,把我往怀里一揽。

“般般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很认真的。”

我扑在他怀中,隔着薄薄的中衣,脸贴着他灼热的胸膛,听到快而有力的心跳,像坚定的宣誓。

不得不说,他身上好香,啧,这腹肌好薄,哦不,这衣服好硬。

响在我头顶的声音也好听得紧。

只是这人颇不解风情,哪有让女孩子一再表明心意的,真是呆。

本想让他再多纠结一会,问个几遍,手手却不听使唤地从他腰侧绕过,收紧。

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旋即把我抱得更紧。

必须要说的是,屈褚然真的好好抱。

肌肉发达有力又不过分粗壮,不发力的时候肌肉居然软软的,好Q弹。

而且他身上好暖呀,刚刚在地上站了那么久,我身上凉得很,现在抱着他,像抱了一个好看的火炉子。

“火炉子”胸腔轻颤,我听见他好听的声音。

“我明白了。”

我脸红得很:“哪有你这样一直问的,让人怎么回答。”

“我只是不敢相信,般般,我都做好你要离开的准备了。”

“什么准备呀?”

“金屋藏娇。”

“……囚禁play?”不好意思是我不解风情了。

“嗯,也不是不可以。”

“哦兄弟,大可不必。”

“嗤,”屈褚然轻笑一声,“般般,你真会破坏气氛。”

阿这阿这阿这,难不成要我面对尴尬吗?

“唉,或许是我今夜太过鲁莽了,但是我真的怕等不及你就会离开。”他环着我的手臂收紧。

我幸福地像六月天被拧开的一瓶冰可乐一样冒泡泡,心里感觉软和极了。

我也抱紧他:“好幸福呀。”

屈褚然笑,贼兮兮的样:“听说接吻会让人更幸福。”

“咦,现在就要亲我,结婚了还不得睡一张床上啊。”

说完我就感觉不太对。

我们好像确实已经结婚了,现在也确确实实睡在了一起。

这么一想,我便有些脸红。

“小傻瓜。”

我抬脚作势要踢他,被他一下抓住了脚踝。

“你脚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刚刚光脚下床冻到了?”他的语气突然急切。

“没事没事,经常这样。”被他抓着实在让人害羞,我急忙往回抽。

奈何他的力气实在是大,按住我说别动,就把我的脚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不凉吗?”我很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问。

“没事,我的荣幸。”

……

他好会,妈妈我被撩到了。

不过这腹肌,我都还没摸过呢。

“快睡吧。”

“哦。”我试着把脚抽回来。

“你干嘛,还没给你暖热呢。”

“我……我想抱着你睡,这个样子抱不到。”

反正都互相表白了,这样也不算不矜持吧?

屈褚然默了一下,把我的腿放到了他腿边,然后伸手环住了我。

我开心地扑到他怀里。

“拥抱真的好幸福。”

“有你我就很幸福。”

“晚安,我爱你。”

“晚安,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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