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子,有剧毒,蜇人特别疼,但中国人对蝎子却有着独特的情感,《诗经》里用蝎子来形容女人的头发,“彼君子女,卷发如虿”,佛门也会观想蝎子,那么,蝎子有什么文化象征意义呢?
乡里的蝎子比较调皮,爱乘夜钻到晾在窗台上的袜子里,待第二日一早过去穿,自然而然中计。
我在夏天的时候,受过一只小蝎子的迫害。至今思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回乡每每把袜子翻来覆去地瞅,惹得四岁的姑娘不住地问,“爸爸,你干吗闻个臭袜子没完?”
乡里的院落,多有深深的园圃,只把过道铺就碎砖石。雨后,砖缝里往往布满青苔。植物也把院落遮避地阴凉。
经常惹来昆虫:蜘蛛、蝎子、蜈蚣,有时还会跳出个癞蛤蟆,加上经常不告而入的菜花蛇,整个儿五毒俱全。
不过,五毒俱全并非全无好处。旧时时兴肚兜,光屁股小孩围着个红肚肚就敢满院疯跑。有人家便在上边绣了五毒,可以辟邪。
“五毒”之说,是宋明道家盛行的产物。过去那些道士常在端午或谷雨为人画五毒符,以针刺驱毒。
临汾一带则只针对蝎子,谷雨那天,请来一张张天师符贴在门上,“禁蝎”。有些地方则是木制,其上画只公鸡,爪下一只大蝎子。
看《西游记》有一节,昂日星官现出鸡形连叫两声,就把一只蝎子精给叫死了。真日怪。
其实是谷雨后,乡间毒虫渐多,百姓深受毒害,才有着想要驱虫的愿望。《晋语》就有“虽蝎焉避之”。
关于蝎子害人,旧小说里经常有。譬如《寓林折枝》的《虿祝》,讲宋朝一个蠢货晚上站在院里,无聊拍树,让蝎子咬了一口。
家人给他请来师傅,师傅给他个心理疗法,就想“这才多大屁事啊,那就不痛了。”蠢货一试,果然。
回头问师傅这是什么道理,师傅笑着说,“人家蝎子又没惹你,是你要招惹人家。我也没给你治,是你自己治的。不管是招惹还是治疗,都是你自己搞出来的,不关我事。”
蠢货叹息,“人生中那么多是是非非,岂不都是这样没事找事自己招惹出来。”这篇《虿祝》的作者是那个砸缸救人的司马光。
无独有偶,《聊斋》也有一篇《大蝎》,讲寺里有蝎妖,也是官兵非要进寺里,人家蝎子本来在那里好好的,又没招惹。结果,好不让这伙勇于除寇的官兵头痛。
我们乡间受佛缘较深。佛经里有个关于蝎子的故事:从前有个国王非常讨厌佛教,经常迫害寺院里的僧人。
有一天夜里,他梦见一只蝎子要*死他,不知什么缘故。后来有人为他解梦,说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再伤害僧人。
国王听从了劝告。从此再没有梦见蝎子,不过,蝎子却由此走上了圣坛,成了保护的标志,被佛家视为凶猛象征,可以降伏守护、破除障碍。
在寺院里,经常可以看见蝎子保护着达摩的图案。密法《大圆满十万咒金刚盔铠法诀》中,更把观想自身成为铁蝎子,当作破除鬼怪作祟的法门。
所以民间常用蝎子来镇宅避凶、除恶扬善。和蛇相似,梦见蝎子,也预兆着好运当头。如果更梦见被蝎子蜇,那还说明你这回要大发了。
我在乡里时,经常能捉到指长的黑蝎子。装在墨水瓶里,阴干在窗台上,等到积攒多了,拿给收蝎子的人换钱。
也有乡人专门养蝎。《寓林折枝》里还有一则关于养蝎的故事:管子旅游,看见馆舍里有个小孩在养蝎子玩,问他为什么不怕。
小孩说,“我捉住后就把它尾巴掐掉了。”被掐掉尾巴的蝎子可以供孩子玩耍,用手撩拨它们,它们都害怕地逃窜。同馆舍的客人便对管子说,“这其实也是整治恶人的好办法。”
《诗经》里的蝎子也比较好玩,“彼君子女,卷发如虿。”用蝎子来比淑女把头发梳得卷卷的,倒是个不错的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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