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克笔(非杜聿明所有)
但此时的陈茂辉,看似表情波澜不惊,实际上心中已经有了“小心思”。
陈茂辉看着眼前的香烟、牛肉干、水果糖和派克金笔,他知道这些可不是包围圈里一般的蒋军军官能享受的!
高文明握着笔,只写了几个名字,就写不下去了。此时那个记者赶紧作揖打圆场:“长官,高处长的头脑被炮弹震坏了,由我替他写吧!”
陈茂辉制止了,随后板着脸问:“说吧,你们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说完,陈茂辉拿起了桌上那份《敦促杜聿明等投降书》,大声地朗读了起来,意欲非常明显。
见到高文明等人没有反应,陈茂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把以前经常给杜聿明等人唱戏的京剧团琴师叫来问话。
此时这个高文明行为更加诡异,他一个劲儿地往火塘里加高梁秸,一个屋子里搞得青烟缭绕,直到琴师被带走。
后来,安排这几个战俘吃饭的时候,一个人窃窃地说了句“总司令”,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陈茂辉安排的人听到了,随后便报告给了陈茂辉。
通过对这些疑点的分析,陈茂辉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但他还需要进一步的认证,于是他把那个自称记者的人单独交到了审问室。
经过一番心理战,这位记者早就已经情绪崩溃,陈茂辉软硬兼施,讲清了利害关系后,对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我交待!我交待!他是杜……杜长官,我……我是他的随从副官。”
这个时候,敌工部也派人送来了杜聿明的照片,和那位自称高文明的军需处长对比后,陈茂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这样,国民党中央委员、徐州“剿总”中将副总司令兼前线指挥部主任、大名鼎鼎的杜聿明狼狈被俘。
图-位于安徽省萧县张老庄村的被俘处
积极改造,宽大处理虽然我党的政策非常宽容,对待这些战俘也采取了优待的政策,但很多时候一些战犯和我军的立场不同,不能理解我党的良苦用心,不认为自己有错,更不愿意接受管教。
杜聿明却与之完全相反,他一直对自己的过往耿耿于怀,认为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我党和人民肯定不会放过他,被俘后三次尝试自*,希望能够“以死谢罪”。
但杜聿明没想到,我党竟然对其十分宽大,不仅及时派医生救了他的命,而且还对他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对于以前行军打仗落下的旧疾,我党也安排了医护人员对其进行治疗。
在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杜聿明慢慢改变了自己以往的态度。
本来杜聿明这个人家里世世代代都是封建地主,父亲也是一个清末的举人,所以杜聿明的骨子里虽然有股子爱国的热情,但也有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残余。
这种从小就认定的思想模式,在一个人的中晚年时期,想要更改,简直难于上青天。
可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早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杜聿明开始敞开心扉,积极接纳新思想,积极配合战犯管理所工作人员的工作,虚心学习,态度端正。
正因为如此,1959年新中国特赦战犯时,杜聿明便作为第一批特赦犯被释放,成为了一名合法的新中国公民。
此时的杜聿明第一件事,就是给远在美国的妻子写了一封信。
当年妻子跟随蒋军一起去了台湾,被许诺衣食无忧,结果却连维持生计都困难。一直到后来女儿杜致礼嫁给了杨振宁,杜聿明的妻子曹秀清才跟随女儿去了美国,算是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
如今杜聿明已经被特赦,他想念自己的亲人,虽然此时生活困顿,但还是想着能和妻子团聚。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丈夫,这让曹秀清有些难以抉择,最后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曹秀清还是回到了祖国大陆,回到了丈夫杜聿明的身边。而这件事,也给了杜聿明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