闳言崇议什么动物,忠孝节义对应哪四种动物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6 16:17:08

续前

以上分析了《太玄·莹》中关于福与祸、福与乐等思想的内在涵义,以下分析扬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思想。为此需要分析扬雄的身世及其个性,从中找出他之所以能够产生此类思想的根源所在。

扬雄写作《太玄》,有其必然的原因,且有特定的思想主旨,为此需要了解他的家世传统、人生经歷、个人性格、人生态度。

闳言崇议什么动物,忠孝节义对应哪四种动物(1)

宋代司马光的《集注太玄》

闳言崇议什么动物,忠孝节义对应哪四种动物(2)

《集注太玄》之一页

扬雄的祖先为周代的贵族,在黄河、汾河之间食有采邑,到周王朝衰弱时,也号称“杨侯”。战国时,受到晋国六卿的逼迫,其家逃避到楚国的巫山地区。楚汉相争时,又为了躲避战乱而再次移居,这次是溯江而上,移居到巴郡的江州。汉武帝元鼎年间,其家又为了躲避仇人而再次溯江而上,移居到蜀郡的郫县。

由此可见,扬雄家族对于战乱、险难、仇祸,一向采取避让态度,几百年来,这就成了其家族独特的思想传统:不与人争,主动避让。这与《太玄》所说“故君子内正而外驯,每以下人,是以动得福而亡祸也”的思想是一脉相承的。这种避祸全身以为福的思想,正是《太玄》的思想主题之一。

从扬雄的个人性格看,亦与其家族传统和《太玄》的思想相符合。《汉书·扬雄传》称他

为人简易佚荡,口吃不能剧谈,默而好深湛之思,清静无为,少嗜欲,不汲汲于富贵,不戚戚于贫贱,不修廉隅以僥名当世。自有大度,非圣哲之书不好也,非其意,虽富贵不事也。

可见扬雄性格的特征是孤寂内向,淡泊名利,好学深思。这种性格决定了扬雄必然会走通过深思而著《太玄》以自守的道路,决定了《太玄》必然以君子修德自善、避祸全身为主旨。

扬雄的人生态度,由其家世传统和个人性格决定。扬雄的人生态度,在对待屈原沈江的问题上表现出来。《扬雄传》云:

又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以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

这是表示不赞成屈原投江自*,提出得时则行、不得时则缩的人生方针。这与其晚年所撰《解嘲》、《解难》、《太玄》的思想完全一致,表明扬雄一生皆以此种态度步履人生。

扬雄的《反离*》一文,反复说明了他对屈原自*的看法,如:

“灵修既信椒、兰之唼佞兮,吾累忽焉而不早睹?”

批评屈原不能识微知机,洞悉时势之变,以致遇变遭祸而无思想准备。

“知众嫭之嫉妒兮,何必飙累之蛾眉?”

批评屈原不能适时藏善弢光以保护自己。

“夫圣哲之不遭兮,固时命之所有,虽增欷以于邑兮,吾恐灵修之不累改。”

指出圣哲不遭乃固有现象,对此抱有仇怨心理,亦不可使昏君悟改,从而使圣哲的命运有所改变。

“昔仲尼之去鲁兮,斐斐迟迟而周迈,终回复于旧都兮,何必湘渊与涛濑?”

说明时势可以变化,遇祸险时应坚韧挺住,岂可以一时之难忧而自尽?

所以扬雄认为屈原自*是“弃由、聃之所珍兮,跖彭咸之所遗”,诚不足取。

扬雄从屈原的遭遇及命运,联系到歷史上更多圣哲的遭遇与命运,做出了与屈原不同的判断与选择,表明扬雄与屈原思想倾向的不同。

扬雄在其青年时期的作品《反离*》中表现出来的人生态度和思想,在经过更长的人生经历之后,到晚年终于表述于《太玄》中。《反离*》中的语句及思想,在《太玄》中尽可找到更详尽明白的表述,由此可知扬雄一生思想的轨迹。

扬雄之所以做出与屈原不同的判断与选择,一是由于其家世传统与环境及个人性格,一是由于他对旧有文化的学习以道家为主。扬雄出身平民,有退避全身的传统,性格淡泊。屈原则出身贵族,一直受到重用,属于事功型性格,一旦受挫遭祸,则承受不起。扬雄所接受的文化是广博的,据《汉书·扬雄传》记载,他“博览无所不见”、“非圣哲之书不好”,这种思想文化的博览,自可拓恢人的胸怀。扬雄又曾到成都师从严遵(即庄遵)学习。严遵的人生态度与治学倾向,深深影响了扬雄。

据《汉书·王贡两龚鲍传》记载,严遵修身自保,不出仕做官,以卜筮为业,每日得钱足以自养,则闭肆下帘而授《老子》。又依老、庄之指著书十余万言。可知严遵乃道家学者,扬雄从之学习,必亦深受道家思想影响。

他在《法言·问明》篇中说:

蜀庄沈冥,蜀庄之才之珍也。不作苟见,不治苟得,久幽而不改其操,虽隋和何以加诸?举兹以旃,不亦宝乎!吾珍庄也,居难为也。

可知扬雄极为赞赏严遵的人生态度和节操,认为这是“居难为”的,是常人难以做到,唯圣哲君子才能付诸实践。

这样,他所学的道家思想与庄遵实际履行的道家风范融合为一,成为主导他的理论与实践的强有力的支柱,决定性地铸定了扬雄的思想品格及人生态度。

他到晚年写《太玄》,即是对道家思想的继承与发扬,而三世不徙官,自甘寂寞以校书天禄阁,则是老子、严遵之类道家贤哲生活实践的继续和重现。从这个角度来理解扬雄及其《太玄》,才可深通其心。

扬雄直到41岁,才离乡出游京师。在此之前,则是读书学习,属于《太玄》所谓“思”的阶段。思有所成,德有所成,才至京师,欲以所学经世致用。

他到京师后,汉成帝召他待诏承明之庭。其后他连续写作了《甘泉赋》、《河东赋》、《校猎赋》、《长杨赋》,就事论理,讽劝成帝。扬雄知道自己此时尚人微言轻,不能大行,即不能象公卿大夫那样对各种问题抗辞直谏,故只能采取辞赋讽劝的方法。

他认为“赋者将以风也,必推类而言,极丽靡之辞,宏侈巨衍,竞于使人不能加也,既乃归之于正。”

這一段中的引文,均見《汉书·扬雄传》,不一一注明。

《甘泉》四赋,皆针对成帝的行动,随时奏上,希望以宏侈丽辞打动帝心,其中暗寓警劝之意,希望使帝觉悟,以谨慎的态度治国。

如甘泉宫原为秦代离宫,既已泰奢,汉武帝时又重加增建,愈见宏伟,远“非木摩而不雕,墙涂而不画,周宣所考,盘庚所迁,夏卑宫室,唐虞棌椽三等之制也”,但这不是成帝所为,故扬雄感到“欲谏则非时,欲默则不能”,因此,“遂推而隆之,乃上比于帝室紫宫,若曰此非人力之所能,党鬼神可也”,喻非人皇所宜居。又“盛言车骑之众,参丽之驾,非所以感动天地,逆厘三神。”又“言屏玉女,却虙妃,以微戒斋肃之事”,希望提醒成帝明白过分泰奢铺张非古代圣王节俭从政之制,亦不合乎祭祀天地之意,庶几有所收敛以谨慎其事。

扬雄的讽劝十分含蓄委婉,目的在于提醒帝王保持警觉谨慎,以便“辉光眩耀隆其福兮,子子孙孙长亡极。”其中的思想乃是物极则反,盛极必衰,正是《老子》之旨。而委婉讽劝,亦反映了他不露锋芒、保身避祸的倾向。

在《河东赋》中,扬雄则因成帝游歷介山、安邑、龙门、盐池,歷观西岳古迹,追慕古人遗事而生“思唐虞之风”时,抓住机会,劝以“临川羡鱼,不如归而结网”之意,希望成帝能由思慕古人而吸收歷史经验教训,从自己做起,有所作为。

他在赋中说:

轶五帝之遐迹兮,蹑三皇之高踪。既发轫于平盈兮,谁谓路远而不能从?

告知成帝:先王盛迹非高不可攀,只要肯亲身实行,绝无路远不能从之理。

之后所作《校猎赋》,又以先王的得失是非,讽谕成帝羽猎之时,不宜追求“游观侈靡,穷妙极丽”,不要“尚泰奢,丽夸诩”,而要遵守“尧、舜、成汤、文、武三驱之意”,体恤民疾,崇尚道德礼义及君臣之节和圣王之业。提出要“建道德以为师友,仁义与为朋”,“创道德之囿,弘仁惠之虞。”这比《甘泉》、《河东》二赋,已渐有具体指导之意。

元延三年秋,成帝为向胡人夸耀,大规模驱动农民进入南山,西自褒斜,东至弘农,南驱汉中,进行一场庞大范围的围猎,这使农民们误了农时而不得收获。

扬雄为此而作《长杨赋》以讽,借子墨客之口指出:

圣主之养民也,仁沾而恩洽,动不为身,

一切行动都要为了“养民”这个目的,而不能为自身之“穷览极观”,“娱乐之游”,“颇扰于农民”,此皆有失田猎的本意,“本非人主之急务”。最后归纳为一条:

人君以玄默为神,淡泊为德。

此乃他中年时期所作四赋的根本性总结,既是早年老庄思想之发挥应用,又是晚年《太玄》思想之先声。

中年四赋之讽劝,势不能犯颜直谏,故多说反话,表面极颂其盛,实则委婉警告,冀帝醒悟。如《长杨赋》借子墨客之口直接指责,仍由翰林主人正面回复,言明田猎习武之必要,及帝王所以田猎之原意。所言皆帝王应当为,而实际正是成帝未能为,所言非所欲,其实正是成帝的所做所为。更于其中提出警告,“事网隆而不*,物靡盛而不亏,故平不肆险,安不忘危”。其意全与《太玄》相同。

可知扬雄自青年经中年到老年,思想一脉相承·而《太玄》则是一生思考之总结而已。

但事实是扬雄的辞赋讽劝并不起作用。初上《甘泉赋》,成帝“异焉”而已,后之三赋更是异也不异,非但依然故我,而且愈演愈烈,如此朽木岂可雕耶?

扬雄遂反省而知,虽辞赋宏文丽辞,人不能加,然览者“但得浮华而无益于讽谏也”(《扬雄传》颜师古注)。他又联想前人经验,“往时武帝好神仙,相如上《大人赋》以风,帝反缥缥有凌云之志。由是言之,赋劝而不止,明矣。又颇似俳优淳于髡、优孟之徒,非法度所存贤人君子诗赋之正也,于是辍不复为。”

虽不再写赋,但思考并未停止,于是转而模仿《周易》,写作《太玄》,以此来表述自己的思想。

他撰《太玄》,不是求世人所好,唯俟知音之在后。由早年的《反离*》,到中年的《甘泉》四赋,再到晚年的《太玄》,他的思想一脉相承,思考贯穿一生,虽然表述的形式有所变化,但到最后终于走到圣者之书的境界,这就是扬雄一生好学深思的过程及结果。

研读《太玄》,必须理清这条线索,以见源流。

扬雄于成帝元延三年秋上《长杨赋》后,就认识到赋劝而不止,于是辍不复为了。此后三年及哀帝在位六年期间,乃扬雄总结、深思、构思、起草《太玄》的阶段。

扬雄早年以《反离*》表达了自己的人生观:保身顺时,顽强生存。中年时以四赋表达了自己的政治观:节俭勿奢,玄默淡泊。此其人生观之发挥,人生、政治二观,其精髓固无差别。晚年则以《太玄》一书,专门而集中地完整深刻地表达了自己关于天、地、人根本大道的哲学观,及由此哲学决定和引发的关于人生、政治、社会、历史、学术的诸种思想,构成自成一家的完整体系。

其深思之结晶聚于《太玄》,深思的归结点仍是指导个人的人生,与早年所思终始相合。《太玄》之后,又作《法言》,乃应付时人之作,而《太玄》乃为圣哲知音所作,二者份量在扬雄心中本自不同。唯世人畏难艰而好易,故治《法言》者众,理《太玄》者稀,岂扬雄之知音哉?

为表述《太玄》的重要及答复世人的讥嘲诘难,扬雄又写了《解嘲》《解难》二文。

《解嘲》言人生之变幻,一切贫富、贵贱、祸福、安危、盛衰、兴亡皆变换不居,如何对待这种客观现实,扬雄提出了自己的主张,同时表达了对于世人羡求不已的富贵权势之蔑视。

这种蔑视不是阿Q式精神胜利法的空话大言,乃是基于对人生世事深刻认识之上的必然结论。文中表达了扬雄与众不同的追求与理想,和同样基于上述深刻认识的真知灼见。《解嘲》的思想与早年的顺时全身、中年的玄默淡泊一脉相承。

《解嘲》言俗人以为:

士不生则已,生则上尊人君,下荣父母,析人之圭,儋人之爵,怀人之符,分人之禄,纡青拖紫,朱丹其毂。

扬雄则认为:

徒欲朱丹吾毂,不知一跌将赤吾族也。

俗人只知目前的盛福,不知盛福必将走向反面,衰祸将至。爬得越高,跌得越重,多藏厚亡,盛福之后,其祸也大。知此种机变,便不羡慕高官厚禄富贵荣华。今天“当途”而“高入其云”,殊不知将“失路”而“委沟渠”。“旦握权则为卿相”,而“夕失势则为匹夫”。转化既速,反差亦大,时势所运,一切圣哲庸夫皆无力改变,惟有清醒与蒙昏之别。清醒者审时度势,顺之而已。蒙昏者贪求物利,不知祸之将至,殃及子孙。

这种转化都是至极而反,不到极盛极贵就不会走向衰亡败落。所谓“炎炎者灭,隆隆者绝”,“高明之家,鬼瞰其室”,“位极者宗危”。因此,贤哲的态度是“默默者存”,“自守者身全”,“知玄知默,守道之极,爰清爰静,游神之庭,惟寂惟寞,守德之宅。”玄默清静,就是应对万变之人生的原则:“世异事变,人道不殊。”

反过来讲,由衰弱祸难之中亦能转化为盛强福安,亦是至极而反。历观范睢、蔡泽、娄敬、叔孙通、萧何诸人的行迹,可知其动而有为须有得当、得时、得宜的条件,此亦顺时而动之义。如何认清现世时势、及时适当行动,是贤哲与俗人的区别之处。处于同样的现世时势中,只有少数有德有才的贤人君子能及时而动,动而得宜,能改变自身的境遇。扬雄总结为:

唯其人之赡知哉!亦会其时之可为也。故为可为于可为之时则从,为不可为于不可为不得时则凶。

此即早年所言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之义,亦《太玄》所言:

君子修德以俟时,不先时而起,不后时而缩,动止徽章,不失其法者,其唯君子乎!

扬雄明乎此理,故知时之不遇,不可强为,而“默然独守吾《太玄》”,完成认知天、地、人根本大道的重要工作。

《太玄》既成,又不得世俗理解,故扬雄又撰《解难》以述其意。

他认为《太玄》之书本非为世俗所写,不是期平合众俗之口,所谓“大味必淡,大音必希,大语叫叫,大道低回,是以声之眇者不可同于众人之耳,形之美者不可棍于世俗之目,辞之衍者不可齐于庸人之听。”

对众俗只可给以下里巴人,不能享以阳春白雪,所谓“今夫弦者高张急徽,追趋逐耆,则坐者不期而附矣。试为之施《咸池》,揄《六茎》,发《箫韶》,咏《九成》,则莫有和也。”

这是因为《太玄》之书乃探讨天、地、人根本大道,其理玄妙,其辞幽奥,非世俗所爱好、所能学者。所谓“若夫闳言崇议,幽微之途,盖难与览者同也。”

与此类似者,如《易》亦是如此:

昔人有观象于天,视度于地,察法于人者,天丽且弥,地普而深,昔人之辞,乃金乃玉,彼岂好为艰深哉!势不得已也。”

故“老聃有遗言,贵知我者稀”,“俟知音之在后也。”

明乎《解嘲》、《解难》之意,始可通乎《太玄》之意,得扬雄之心。后人多以《法言》为务,置《太玄》不顾,一是不明扬雄本心,二是难《太玄》之辞,故多不能理解扬雄其人。

以上通过分析扬雄家世传统及个人性格,可以看出他的为人处世思想在《太玄》中得到充分表述是十分自然的,欲理解《太玄》中所论的福祸思想,必须了解他的家世与个人性格,而欲了解他为什么要在晚年撰写《太玄》,则又要知道他从早年到中年写作其他作品的过程,于是就能一路寻迹到他在晚年的思考与作品的动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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