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江纺老了,青山路也老了。
原来从青山路客运站开始,一路向北,沿道路与赣江依次分布的的老国企江柴、化纤厂、油脂化工厂、造纸厂、硅酸盐厂、电化厂等都在江纺之前完成了它的历史宿命。
记录了几代人汗水和情感的的江纺始建于1953年,最初叫江西纺织厂,1956年后改名江西棉纺织印染厂。
2009年江纺改制“铁饭碗”被合同制取代后,叫什么“江西华源江纺”真是不好,关键华源两字太难听了,有“化缘”之音。
作为曾经的共和国长子,江纺如今已告别辉煌,即将退出历史的舞台。
六十五岁的江纺,刚好也正是省部级领导干部的退休年龄。
它是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苏联援助中国时期按照统一图纸所建造的十大纺织企业之一,也是南昌目前保留最好的、唯一还在延续生命的纺织企业。
“北工南居、中轴对称、大院式布局”的规划设计,早期大批的苏式风格建筑群结合民族宫式的厂大门,江纺的建筑可谓中苏合璧,很具时代烙印。
江纺的最初建设批复是在时任政务院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陈云手上完成的。
十七年后,1969年,陈云落难在南昌蹲点,*在长堎,加上王震在抚州,改革开放后中国几大政治巨头都在江西休养生息。联想到八一南昌起义,井冈山根据地,瑞金苏区,江西不愧是“红”土地。
但江纺估计北靠赣江,南接青山湖,土地缺乏“红壤”,又或是由于行业特殊原因,女工为主,“阴气太重”,致使职工接近12000人,偌大的江纺走出去的,除了几个做了省纺织局的主要领导外,在南昌一直没出什么“大干部”(虽然江纺的中层干部原来在外面很抢手)。从这个意义来讲,江纺像“庐山”,洪都是“井冈山”。
除了全国劳模,“江纺三姐妹”之一的经自麟做过享受正厅级待遇的市政协副主席。这与其在文革期间与赵志坚——(原江拖劳模,后做过南昌市长,曾任两届中央委员),曾作为南昌最大的保卫省委的“保皇派”组织“工人赤卫队”的领袖有极大的关系。
副厂长李开昌曾做了南昌市第一任的招商局长;九十年代初,被职工冠为“肖老板”,可以脱稿做几小时的报告,逻辑严谨、层次条理清晰、且绝不重复的肖震孚,如果当年不是因为销售部门300多万的贪污大案被牵连领导责任,本来厂里都据传是要进阶副市长的。
江纺人老实,过去的江纺干部大都实干清廉,老人们都这样说。
江纺压根就没有什么厂长楼,厂里原来进了那么多接送职工的大巴车,但厂领导都没配过什么好车,许多过去的厂级领导至今还是住在80年代的旧房子里。
文革初期南昌城内闹得那么凶,江纺也主要在厂里“运动”下,老人们也都只记得当年那个腰间缠满厂里大小公章的造反派司令毛永国。
74,75年,批林批孔期间,“南民总”与“厂批办”作为造反派与保皇派的代言人,尖锐对立,双方各带头盔,手持铁棍,投掷石块,武斗互殴才算闹腾过一阵子比较凶的,致使在这阶段全厂关车停产200多天。
可当年最初组建筹备江纺的领导却是很牛。
1951年筹备小组的组长白跃卿,是当时前九江市委*。
厂筹备委员会第一任主任是省工业厅厅长刘奠五兼任。
第二任主任是江西第一任省长邵式平的夫人,胡耀邦都尊称其为“德兰老嫂”的原省轻工业厅副厅长胡德兰。
第三任是黄先,后来的江西省副省长。
第一任厂长韩礼和后来是江西省机械厅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