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很多人搭桥修水沟,梦见修水渠水流很大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9 08:28:48

《每个人的战争》

作者: (法)大卫·塞尔旺-施莱伯

译者: 张俊

版本: 理想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7年9月

“大卫,你知道吗?这完全可能。”

在30岁及其以前,我从没有真正地对与病人的接触和沟通产生兴趣,而是忙于精神病学实习和实验室研究。我取消了(博士)培养计划所要求完成的轮岗任务:花6个月时间在普通医院看护那些因身体疾病而产生心理问题的病人(有的接受了冠状动脉搭桥手术,有的做过肝脏移植手术,还有的身患癌症、红斑狼疮、多发性硬化症......)对阻碍我继续进行实验室研究的轮岗工作,我毫无从事的*。而且,这些病人都不是我真正的兴趣所在。

我想要做的是研究大脑、撰写论文、在学术研讨会上演讲,以及为科学的进步作贡献。毕竟,我还年轻,又野心勃勃。

梦见很多人搭桥修水沟,梦见修水渠水流很大(5)

匹兹堡大学校园。大卫·塞尔旺-施莱伯是该校医学院精神科临床教授,也是整合医疗中心的联合创始人。图片©视觉中国

但是随后(指作者31岁之后,期间经历婚变、再恋爱——编注),我的生活却急转直下。

我至今还记得那年10月匹兹堡的那个迷人夜晚,秋色染红了街道两旁的树叶,我正骑着摩托车前往核磁共振检测中心,乔纳森、道格和我将会在那里与一些学生碰面,这些学生是我们某个实验阶段的“受试者”。我们会花钱让受试者钻进扫描仪,并让他们完成预先设计好的脑力测验。第一个学生8点钟过来了,按照计划,第二个学生的实验时间是9点到10点,但是他没来。

乔纳森和道格问我是否愿意上扫描仪。自然,我同意了。我躺进扫描仪的窄筒里,胳膊紧贴着身子,像躺在棺材里一样。很多人都受不了扫描仪那令人憋屈的空间:有10%到15%的病人患有幽闭空间恐惧症,无法进行核磁共振扫描检查。

就这样我进了扫描仪。10分钟后,解剖图像扫描完成了。在我眼睛的正上方有一个小屏幕,我等着从那里看到之前设计的用来激发脑前额叶皮层(这正是实验的研究对象)活动的脑力测验题。这个测验的内容是:屏幕上会快速不断地出现一组组按顺序排列的字母,每当你看到有一组字母与之前出现的完全相同时,就按一下电钮。我一直在等着乔纳森给我发送脑力测验题。

但是,扫描迟迟没有开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纳森和道格就在屏蔽玻璃后的控制室里,我们只能通过对讲机交流。这时,我的耳机里传来了说话声:“大卫,我们遇到了点问题,图像上有个怪东西,我们必须再做一次扫描。”好吧,我可以等。

我们又做了10分钟的解剖图像扫描,接下来就该开始脑力测验了。这时耳机里又传来了乔纳森的声音:“听着,情况不大对劲,我们要进来了。”他们走进扫描室,把我从扫描筒里拉了出来。我一出来便发现两人的神情有异,乔纳森一手扶着我的胳膊,说道:“实验不能进行下去了,你大脑里有东西。”于是,我让他们给我看看刚才扫描两次记录下来的脑部图像。

在我脑前额叶皮层的右部区域,有一个核桃大小的球状物体。在这个位置的肿瘤,既不是那种有时人们认为可用手术去除的良性脑肿瘤,也不是最恶性的脑肿瘤,比如脑膜瘤或脑下垂体的腺瘤。但是,我的身体非常健康,积极参加体育锻炼,我甚至还是壁球队的队长,因此,这不可能是什么囊肿或脓疮。

问题十分严重,晚期的脑部肿瘤要是不进行治疗,6周内就会要人命,即使采取治疗,患者也只能撑个一年半载。我不知道自己的肿瘤到了哪个阶段,但是我很清楚以上的数据。

梦见很多人搭桥修水沟,梦见修水渠水流很大(6)

大卫·塞尔旺-施莱伯在他的书房接受媒体采访。图片©纽约时报网nytimes.com

我骑上摩托回到城市另一头的小屋时,已是晚上11点,皓月当空,万里无云。卧室里,我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这些年在科学探索的漫漫长路上,我一直苦心孤诣,蓄势待发,在求学和工作的过程中,我牺牲了很多,为未来打拼,突然间却发现,我可能再也没有未来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叶孤舟,原本在顺河漂流,突然间却被一个大浪托至岸边,掉进了一潭死水,再也到不了大海。造化弄人,我被困在一个了无牵挂的城市里,在匹兹堡独自一人,即将离开人世。

我并不想睡去,而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眼睛盯着印度小卷烟燃起的丝丝烟雾,这时,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我突然听到脑海里冒出一个声音,一个温和清晰,自信果敢,连我自己都不认识的确凿无疑的声音。这不是我,但这的确是我的声音。

当我反复念叨“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这不可能”的时候,这个声音说道:“大卫,你知道吗?这完全可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既令人惊讶又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回答令我不再软弱无力。是的,这当然是可能的,这只是人类经历的一部分。在我之前,很多人都经历过,我并没有什么特别。

审视恐惧,它们并非不可抗拒

梦见很多人搭桥修水沟,梦见修水渠水流很大(7)

作者抗癌史 Anticancer: A New Way of Life 2008年封面。

在我发现自己得了癌症的那一周里,我疯狂地看医生,从这个预约冲到下一个预约。一天傍晚,天下着雨,我正在15楼的候诊室里等着医生。我站在平板玻璃窗前,向下俯瞰着街上如蚂蚁般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不再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了,那些人是如此鲜活;他们有事可忙,有未来需要规划。至于我,死亡就是我的未来。我把视线从这群路人身上移开,感到一阵恐惧。

与出生一样,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也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我不是特例,那么我怕什么呢?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我的病人教会了我如何去认识和掌控对死亡的恐惧。借助他们的经验,我开始懂得,对死亡的恐惧只是众多恐惧中的一种。而一旦审视这些恐惧,它们便不是那么不可抗拒。

对痛苦和虚无的恐惧

我见到丹尼斯时,他只有32岁,却即将不久于人世。我们年纪差不多,而且像我一样,他也是一名医生。他已经被淋巴瘤折磨好几个月了,治疗也已经没有效果。

“首先帮助我的是一天早上我醒来时意识到,我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死的人。虽然我会死得很早,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其他人在同一条船上,路人、电视新闻主播、总统,甚至还有你。”他说这番话时没有看我,“你也会死,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是想想这个我就很欣慰。这个我们共有的命运意味着我是一个完整的人,和你们大家、我们的祖先还有我们的后代紧紧相连。我没有丢掉我的人籍。”

丹尼斯经常梦见自己被吸血鬼追赶,这显然象征着他正被死亡追赶。他总是在吸血鬼抓到他之前惊醒,但是有一天,他的梦做出了一个不同的结局。吸血鬼抓住了他,用尖牙利爪撕咬着他的血肉。丹尼斯大叫着醒了过来,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现在,他才想通自己从中领悟到了什么:

“我现在意识到,自己不只害怕死亡,还害怕那会很痛苦。”

丹尼斯担心自己长有不同的肿瘤,不会死得那么平静。有一回,肿瘤压迫到了他的神经,令他痛不可当。直到我与他的肿瘤医生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后,他才感到放心了一些。如果有必要的话,他希望能注射足够剂量的止痛剂来去除所有的痛苦。他知道大剂量的止痛剂可以带来平静,甚至可能会让他停止呼吸。

对孤独的恐惧

我们害怕死亡带来的痛苦和虚无,也常常担心会孤独地面对死亡,就像《伊凡·伊里奇之死》一书中描述的那样,面对如此可怕的环境,我们会害怕临终时没有人来安慰自己。托尔斯泰将这种死亡称为“庄严而令人敬畏的死亡”。这种孤独感常常比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折磨人。

有一天,医院让我和一位病人的妻子谈谈,因为她“烦透了”。她不断向护士和实习医生问问题,提要求,叫他们对丈夫做这个,不要做那个。她扯起嗓子在走廊里大喊,打扰到了其他病人。这位叫黛博拉的女士和她的丈夫保罗今年都是42岁,他们曾经一起在一所最好的商学院念书,品学兼优,后来都成了颇有雄心的贸易商。

当我走进保罗的病房时,他看起来很可怜,黄疸使他深陷的脸颊更显得虚弱。在我们互相介绍的时候,他的手紧张地搓弄着床单。他认为自己能够康复。他必须保持乐观,直到最后。但是他有没有担心过结果也许不是像他所希望的那样呢?他沉默了半晌,然后说他经常这样想,但是从来没有说过,因为他的妻子会受不了。

我为保罗和黛博拉感到深深的悲痛。他们是那么用心地保护对方,以至于最终阻止了对方谈论那些最令他们害怕的事。对他们俩来说,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孤独感!我和保罗谈到了他们俩的第一次见面,他们在一起时最幸福的回忆,还有犹豫很久之后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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