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京沿106国道一路向南600余里,便到了南宫。南宫地处华北平原中南部。曾是重要的交通重镇。自古就有“金南宫,旱码头“之称。每次踏上这片土地,都油然而生一种敬畏和亲切感。就像是久未还家的游子见到了母亲那般亲切。而每每这时总要在南宫驻足,寻找一下儿时的记忆。
六年的中学生活,而今已是不惑。往日的同学已天南地北各处分飞。但终有一部分在家乡辛苦耕耘。于是打电话约了几个儿时的伙伴,来一个久别的聚会。去哪里吃?吃什么?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地方,“南宫饼卷肉”。
“饼卷肉”是学生时代唯一能记起的美食。多少外出的游子回到家乡总是第一时间吃上一顿饼卷肉,甚至那些在外漂泊几十年的南宫人在思乡时总不忘让人从家乡捎上几根熏菜。
上中学的时候,每到周末学校有半天休息,同学们可以外出购置一些日常用品。我们几个在购置物品时总不忘犒劳一下自己,每人一个饼卷肉,要熏菜的。
那位说“饼卷肉”跟“熏菜”有什么关系?在南宫人来讲饼里面卷“熏菜”的才叫真正的“南宫饼卷肉”。
不过10个人对“熏菜”有10个说法。在南宫人的眼里,有形似枕头的“大菜”,有形似猪肚的“碎包肉”,还有形似沧州肠的“南宫熏肠”都统称为“熏菜”。为什么明明是肠而非叫熏菜呢?即使好多当地人也说不明白。因为祖辈就是这样传下来的。所以也一直这样叫着。说起南宫熏菜的历史,无论是正史还是稗官野史都鲜有记载。这也可能是南宫熏菜作为一个地方性美食,而未能广泛传播开来的原因之一吧。但凡一个小吃或一道美食要广泛的传播开来。必须要有一个良好的出身或美丽的故事。正如古代的帝王出生时往往会天生异象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但史料和文字记载几乎找不到关于熏菜的记载,只有经民间广泛搜集,大体有三种说法:
其一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山西大移民,南宫的先祖们,从山西把熏肉、熏醋等熏味食品的做法带到了南宫,并与当地的饮食方法相结合,就产生了现在的熏菜,此种说法虽有道理,但让论据不足。
第二种说法是南宫作为古代的交通重镇。商人云集。为了迎合商人的需求,方便携带。把食物用松柏锯末熏烤以延长保质期。此说法也属推测。
第三种说法是有一年南宫闹瘟疫,人们长了许多斑点疮,怎么治都治不好。后来来了一个老中医售卖药材熏肉,治好了瘟疫。后来因为肉太贵,人们就改用熏灌肠。好逢年过节,人们就用松柏锯末熏制灌肠来宴待宾客,后来慢慢演变成了熏菜。这种说法虽具有神话色彩,但亦可作为饭后的谈资。
另一种说法也是比较可信的一种说法,是清朝乾隆年间,南宫年年闹地震,人们为了避震都不开火做饭,还是吃用锯末熏烤的熏豆、熏肉、熏茄子来度日。当时有一个叫顾老泰的在南宫当县令。他为了招待上面来的官员,而又不给老百姓增加负担。就用老百姓经常食用的熏肉来东拼西凑凑成了宴席。后来因为顾老泰治理有功升任宛平县令,但因得罪了达官贵人遭到弹劾和诬陷。在南宫父老乡亲的保荐下,又重新回到南宫做了县令。回到南宫后,顾老泰改进了熏制食品,做成了24道全熏宴席。每逢宴客,便用熏菜宴招待。后来顾老泰离任,熏菜宴逐渐荒废,只留下现在的熏猪头肉、熏肠、熏豆腐和熏鸡等。这也可能是为什么南宫人把熏灌肠叫做熏菜的原因吧。
熏菜的吃法多种多样,既可切成片当作下酒菜,又可当作肉与其他食材同炒,但最正确的吃熏菜的姿势就是饼卷肉。刚刚烙熟的薄饼卷铺上切碎的熏菜丁,两边收边卷成桶状,这就成了一个饼卷。咬上一口,热乎乎的饼柔软而有嚼劲,里面的熏菜被热乎乎的饼卷起,散发出松柏熏肉和香油的味道令人垂诞欲滴。当地人又叫“吹喇叭”因为手里拿着饼卷吃的时候,就像吹喇叭一样。记得小时候为了要吃上一个饼卷,跟着父亲去赶集,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等到了集上脚已经麻的不能走路了。
熏菜粗的像枕头,就像现在的颈椎枕那么长甚至更粗一点。表面熏的呈枣红色,又红又亮。圆的像圆球,有碗口大小。细的形如沧州手掰肠,那形状就像加粗版的热水器的加热管。虽然形状各异,但统统都叫熏菜。后来因为不易区分,渐渐地把形似枕头的熏菜叫大菜。而圆形的叫碎包肉,细长的叫熏肠。
南宫熏菜虽然形状各异,制作方法却大同小异。而馅料的调制基本相同。都是用优质的肥瘦猪肉,配以优质的绿豆淀粉,再加姜末,适量的鸡蛋和香油调制成而成。至于肥瘦的比例与鸡蛋的多少,各家的做法不同,比例也略有不同,但好一点的应该是三肥七瘦。
不同的是大菜是把调制好的馅料放入自己缝制的布袋中压实捆紧袋口。放入调制好的老汤中煮熟,捞出晾凉,从布袋中取出。然后再用松柏锯末和白糖熏制成呈枣红色。此种熏菜没有肠衣,熏味更浓。
碎包肉是把调制好的馅料放入猪肚皮中,然后放入老汤中煮熟。然后用松柏锯末和白糖混合熏制呈枣红色。
熏肠则是把肉馅灌入肠衣中,然后放入老汤中煮熟后,用松柏锯末和白糖混合熏制成枣红色。
把熏好以后的熏菜抹上香油,红中透亮。这松柏特有的熏制香味加上纯正芝麻油的香味真让人垂诞欲滴,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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