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香山红叶。源自网络
1928年9月30日,石评梅女士在北平骤然病逝,年仅27岁的生命让她成为中国近现代女作家中生命最短促的一位,她曾和吕碧城、萧红、张爱玲一并被誉为“民国四大才女”。
无从知晓,她去世的消息传开后,她的老师鲁迅先生等大家会有怎样的惋惜,她的同学林徽因、丁玲、冰心会寄托怎样的哀思,毕竟他们在一起度过了一段“狂笑、高歌、长啸、低泣”的快意生涯,也藉此开启了各自崭新的人生。
也无从知晓,她的已先她而逝的恋人高君宇若地下有知,会是怎样的悲痛欲绝!相较于革命家、政治家这一身份,高君宇清瘦的面容、火热的情感,使他更像是一个诗人,事实上他和“新月派”诗人徐志摩是同一年出生的。
但可以知晓的是,因高君宇这位“红娘”结合的革命伴侣*与邓颖超,新中国成立后,曾几次前往陶然亭湖畔的“高石之墓”凭吊。
我在网上见过高石二人的汉白玉雕像,两个相爱的人在绿树映衬下终于敞开心扉,走到了一起。高君宇的眼神专注,仿佛正在抒发胸臆:“我就是被捕去坐牢也是不怕的,假如我害怕,我就不做这项事业了!”“假如我要为自己打算,我可以去做禄蠹,你不是也不希望我这样做吗?”石评梅略微侧过身,眼神透露爱意,用那灼热却又苦冷的文风倔强地说:“我撑着这弱小的躯体,投入在这腥风血雨中搏战着走向前去的战士,直到我倒毙在旅途上为止。”
陶然亭高君宇、石评梅雕像。源自网络
当我读到石评梅墓碑上刻着的“春风青冢”四个大字时,顿觉有风拂过,不禁释然:俩人早已引为知己,虽生未成婚,但死而并葬,可谓死生契阔,又何必拘泥于世间流俗呢!
在那生死两茫茫的年代,很多革命恋人离别多年情不移,等来了终成眷属,但也有人等不到那一天,等来的只有对爱情的释怀与各自成全。
当人们津津乐道于马海德、周苏菲宝塔山下的浪漫异国之恋,对于忻州五台县东冶镇的陈剑戈来说,向她奔腾而来的洪水,是来自异国他乡的爱情洪水。
忻州人陈剑戈与越南人洪水结婚了!这在今天人们的眼里可能稀松平常,但那可是红军长征后的头一宗跨国军婚,史称“八路军中第一婚”,不能不引起轰动。
陈剑戈,原名陈玉英,太原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生,是当时五台县东冶区动委会妇女主任。洪水,原名武元博,中国和越南双料“少将”,也是当时中国唯一一位外籍将军。
俩人的结合在当时被传为佳话,让人体会到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爱情。而革命者的爱情看似分外浪漫,在那个年代却又饱含着几多凄苦。今天的我们可以感受那时爱情的甜蜜,但对于革命的那份残酷,尤其当爱情面对革命需要作出艰难决绝的选择时,那种勇气恐怕是今天的我们难以体会到的。
每每想到革命者对爱情的纯粹,对自我的牺牲,对信仰的坚守,我总会肃然起敬。那个时代的觉醒者,为我们演绎了坚贞的爱情故事和不朽的革命精神。
电影《刑场上的婚礼》剧照。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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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书的字里行间
我们可以读懂
革命者的壮阔情怀
和穿过历史照亮未来的不灭精神
见字如面、展信如晤,是人们对家书的美好记忆,在“家书抵万金”的战火年代,左权写给母亲的“决心书”、赵一曼写给幼子的“示儿书”、张朝燮写给妻子的“两地书”、傅烈写给父亲的“绝命书”、王尔琢写给父母的“托孤书”,成为革命者披肝沥胆的滚烫证物。据了解,忻州也不乏这样为家国而书、为民族而书、为信仰而书的书信,那一页页泛黄的纸张,开启了一段段尘封的记忆。
左权家书。源自网络
一封是革命烈士梁雷写给姚雪垠的家书。梁雷在偏关县掩护战友转移,不幸壮烈牺牲后,写给河南同乡、著名作家姚雪垠的书信陆续被发现,那种决死不羁的洒脱震惊了我。他在信中说:“我们是绝不惧怯、退缩、退让、逃避的!我们是要拼着头颅*向敌人的侧方、后方去的,死的机会多着呢。”这位把死亡当成机会的共产党员,置雁北游击队司令员、偏关县委组织部部长、偏关县县长等光环于不顾,认为“我即若死了对民族革命是决无损失的,因为你们一定会因我之死而做了更多的工作,因我之死而号召更多的同志。”读罢,一股凛然正气涌上心头,难以忘怀!
一封是徐向前元帅写给妻子的家书。临汾战役中,徐向前考虑到强攻会给部队造成很大伤亡,就没有同意前线指挥员的请求,而是改用坑道爆破攻城,取得了胜利。但即便如此,他在写给妻子的信中仍充满内疚:“临汾于十七日最后为我兵团攻下,顽敌为我全歼,总计自三月七日开始作战以来已整整七十天矣,不管伤亡消耗如何大,但总算最后取得了全胜,而我精神上之重负第一大包袱算已解除……但因时间拖延甚久,伤亡和消耗甚大,心中深以为憾,有时自己竟觉得惭愧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