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性人太罕见了,因而一旦出现,不免会招来异样的眼光。村里也就这么点大,阿华的情况几乎是人尽皆知。
那个年代思想保守封闭,有些大人也许觉得她是异类,表面上也会维持着客气,但小孩就没这么礼貌了。
那些不知轻重的孩子王,会埋伏在阿华放学回家的路上,冷不丁地把她的裤子扒下来看,嘲笑她是“二刈子”、“阴阳人”,这给阿华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上了3年级之后,阿华彻底辍学了。父亲不管她,她自己一个人住到了破败的老房子里,没有家长庇护的孩子成了乡间的野草,独自野蛮生长。放牛、种田、担水,自己一个人洗衣服、做饭。
谈起这些过往,阿华的表情悲伤又麻木。
墙上两个老旧的石英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电池没有换,原本应该透亮的玻璃上也都蒙了灰,仿佛她已经凝滞的生活。

早年间,阿华也外出打工谋生。
由于这种特殊情况,也因为童年的阴影,她没有朋友,只有一些还愿意拉她一把的亲戚带着她走出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到了哈尔滨,连小学学历都没有的阿华只能去工地打工。老板特别直接地问她亲戚,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人出来打工?接着建议她,还是扮成男人。
阿华力气和一个成年男子差不多,肩能扛手能挑,外貌也大众,扮成男人不成问题。但在生活上,她依然面临着很多不方便。
厕所是公共的,澡堂子也是公共的,全是男人的环境里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所有人都是大大咧咧的,但她不免觉得尴尬。
而且为了不让人发现,还得小心翼翼,选个没有人的时候才敢去上厕所、进澡堂子。而且大家熟识了之后还不免会玩闹,到时候秘密被发现的几率直线上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