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洞见·许朝暮
1802年,法国贫农彼埃尔·莫,因太过饥饿偷了一块面包,被判了五年。
好不容易熬到刑满释放,他却因“苦役犯”身份而备受歧视。
偌大的城市里,他找不到工作,寻不着住处,仿佛一粒尘埃,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这个可怜人,正是雨果笔下《悲惨世界》里,主人公“冉阿让”的人物原型。
与彼埃尔·莫一样,冉阿让出狱后也找不到容身之处,逐渐对生活充满了恨意。
在人间寸步难行、无助徘徊的他,一边咒骂着全世界,一边自暴自弃地沉入了现实沼泽。
然而,就在他即将被烂泥淹没之际,一些人的及时出现,奋力将他从污秽中打捞了出来。
他们唤醒了他心底的善良和力量,让他完成了人性的救赎,懂得了爱与被爱的意义。
就像雨果在书中写的那样:
世界悲惨无数,中间必有火苗长存,黑夜终将结束,太阳终将升起,在上帝的自由花园之间,我们将重获新生。
身处汹涌翻腾的生活风浪下,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救你于水火之中。
1
爱你的人
带你走上正途
主人公冉阿让出身于贫农家庭,从小父母双亡,与姐姐相依为命。
姐姐嫁人后接连生下七个孩子,最小的孩子刚满一岁时,姐夫就意外去世了。
为了帮衬姐姐,冉阿让四处打工,修树枝、做苦力、割麦子,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有一年冬天,他实在找不到活干,外甥们几天吃不上饭,眼看就要活活被饿死。
情急之下,他跑到大街上砸碎面包店橱窗,伸手拿了一小块面包。
结果就因为这块面包,他沦为了人人喊打的盗窃犯,饱受了十九年的牢狱之苦。
出狱后,他衣衫褴褛、神情疲惫,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戾气,令旁人不敢轻易靠近。
尤其是看到他那张留有案底的身份证明后,大家更是对他避之不及。
他想找个客栈落脚,却一次次被店家赶出来;他想找户人家讨水喝,对方却举着猎枪大骂“滚开”。
小孩子朝他扔石子,路边的野狗也追着他咬, 他只能愤恨不平地叹道:“我连狗都不如了!”
面对处处碰壁的窘境,压抑了近二十年的委屈和怨恨,不断从他心底喷涌而出。
原本憨厚温和的他,变得面目狰狞,举止粗鲁,竟对唯一上前关心自己的老太太口出恶言。
但好心的老太太没往心里去,还为他指了条去路,劝他去教堂碰碰运气。
这一次,他没有被拒之门外,教堂里的米里哀主教热情地迎接了他。
慈祥而和善的主教,丝毫不介意他的苦役犯身份,亲切地称呼他为“我的兄弟”。
主教为他准备了热汤和面包,端上了招待贵客的好酒和银餐具,晚上还安排他住在自己隔壁的房间。
这番体贴周到的款待,令冉阿让久违的感受到了被人关怀的温暖。
只是,主教的热心,并未彻底融化他对世界的敌意和怨恨。
他就像一只被黑暗操控的困兽,为发泄心中的恶意,偷走了主教家的银器。
可当他被巡逻的警察抓住时,米里哀主教又一次将他拉出了深渊。
主教向警察解释,这些银器不是他偷的,而是自己送给他的礼物。
主教的一番话,令冉阿让震撼不已:
我的兄弟,我赎的是您的灵魂,我把它从黑暗的思想和自暴自弃的精神里救出来,交还给上帝。
主教的仁爱,犹如一缕照进废墟的阳光,令冉阿让心底的恶念瞬间土崩瓦解。
他收好这些银器,隐姓埋名去异乡打拼,几年后就建了一家玻璃工厂,成了百万富翁。
他也时刻谨记米里哀主教的教诲,尽心地体恤工厂员工,慷慨地救助穷苦人民。
凭借与人为善的好名声,他获得了民众的追捧和支持,被推举为了当地的市长。
从众人唾弃的苦役犯,到深受爱戴的市长,正是米里哀主教无私又深沉的爱,让冉阿让实现了脱胎换骨般的成长。
雨果说:人生至福,就是确信有人爱你。
在现实中跋涉的你我,都免不了频频跌进苦难的沼泽。
有人奔波多年,打拼出了安定的生活,却因意外而负债累累;
有人耐住寂寞,持之以恒地追求梦想,到头来还是落得一场空;
有人背井离乡,还没闯荡出什么名堂,至亲却突然离自己远去。
无数个疲惫不堪的夜晚里,我们抱怨过生活,憎恨过世界,也想过干脆混沌度日。
然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将你拽出苦难的阴沟,带你走上光明的坦途。
也许是默默守候你的至亲,是紧紧拥抱你的至爱,抑或是雨中为你撑伞的过客。
生命注定坎坷,但每一个爱你的人,都是替你遮风挡雨的屋檐,为你抵御万箭的盾牌。
因为他们的存在,你才有勇气抛开惨淡的过往,重新锻造自己的人生。
2
你爱的人
渡你熬过低谷
冉阿让管理的工厂里,有位苦命的女工名叫芳汀。
她被一个富家子弟玩弄后无情抛弃,只能独自养育女儿珂赛特。
但在那个年代,未婚生子的女性,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遭受排挤。
无奈之下,她只好将珂赛特寄养在一家旅店,每月给旅店老板支付抚养费。
谁知,旅店老板恶毒又贪婪,一边虐待、打骂珂赛特,一边变着花样找芳汀要更多的钱。
芳汀无力承担费用,先是卖掉牙齿和头发,最后不得已堕入风尘,沦为了娼妓。
在嫖客的百般折磨下,她没过多久就遍体鳞伤、疾病缠身。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好心的冉阿让,并在临死前将珂赛特托付给了他。
冉阿让费尽千辛万苦,找到那家旅店,见到了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小珂赛特。
这孩子从五岁就开始干粗活,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总是瑟瑟发抖地躲在桌子底下。
冉阿让不过是帮她提了一下水桶,给她买了一个布娃娃,她便惊喜得像是见到了上帝。
她望向冉阿让的眼神里,也满是欣喜与依恋之情,令他心头一颤。
随后,冉阿让与旅店老板周旋许久,终于花一千五百法郎赎出了珂赛特,并带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路上,珂赛特紧紧地牵着他的手,走累了就安心地靠在他背上。
看到全身心依赖自己的珂赛特,冉阿让的内心涌起了无限柔情。
每天一到天亮,珂赛特便围着他又说又笑,像百灵鸟一样唱个不停。
他则在一旁听她说话,陪她玩耍,甚至一连几个钟头看她摆弄布娃娃。
他还教珂赛特读书识字,怜爱地抚摸她柔软的金发,轻捧她冻得发红的小手。
珂赛特也越来越依恋他,称呼他为“父亲”,一见到他便高兴得手舞足蹈。
珂赛特的出现,让冉阿让胸中的热情和慈爱,全都苏醒了过来。
多年来,他饱受劳役之苦,受尽世人唾弃,仿佛置身于炼狱中,看不到一丝希望。
哪怕后来当上市长,他也总是独来独往,整日埋头于繁琐的事务,家里永远冷冷清清。
但如今,珂赛特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他黯淡的未来,让他找到了活下去的动力。
纵使世间风雨如晦,只要心中有所爱,灵魂有寄托,日子再难也能熬过去。
想起知乎上的一个问题:当你没力气时,支撑你走下去的是什么?
有个回答一针见血:那个被你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的人。
在生命的大江大河里,我们不过是随波逐流的一粒沙,任由命运无情地摆布。
可当你心里有了念想,身上就有了铠甲,足以抵挡生活的巨浪,逃离苦难的漩涡。
被爱是一种幸运,爱人则是一种力量。
心甘情愿的付出,会让一个堕落的人重新焕发活力;保护所爱的*,会让一个懦弱的人有着披荆斩棘的勇气。
就像三毛所说:我始终认定,爱是人类唯一的救赎,它的力量,超越死亡。
爱和希望是连在一起的,学会了如何去爱,自会拥有扛起千难的韧性和踏破万险的底气。
3
问心无愧的自己
是余生最好的救赎
冉阿让刚成为市长时,曾在监狱看管过他的狱警沙威,调到了他的手下任职。
沙威认出他是几年前出狱后便不知所踪的苦役犯,就找机会向上级揭发了他的真实身份。
可是,一个苦役犯哪儿来的本事当上市长呢?根本没有人相信沙威的话。
此时,当地有个叫商马第的孤寡老人偷了苹果,当地的警察便将其当作“冉阿让”,交到了法院。
若冉阿让将计就计,让商马第当自己的替罪羊,就能顺利保住名誉和地位。
然而,经过彻夜的思想斗争后,他的良知还是占了上风。
第二天,他天不亮就出门,奔波了十几个小时,终于赶上了商马第的开庭审理。
在众人的惊讶中,他揭开了自己那段不堪的过往,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结果,他从光鲜亮丽的市长,再次沦为了卑微如蝼蚁的阶下囚。
入狱九个月后,他被安排去一艘船上服劳役。
为了救一位从船上跌落的船员,他不慎掉入了海里。
众人以为他已溺亡,还在报纸上刊登了他因见义勇为而去世的消息。
好在老天终于开眼,他落入了一艘驳船中,后来用尽全力游到了岸边。
上岸后,他费尽周折找到了珂赛特,打算带着她过平静安宁的隐居生活。
谁知,他刚安置好住处,就又撞见了沙威。
沙威依旧死死咬着他不放,坚持要将他送回监狱。
他只好带着珂赛特东躲西藏,不敢与任何人有密切来往,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即搬家。
如此小心翼翼地躲避了九年后,两人在巴黎起义的惨烈局面中狭路相逢。
但这一次,冉阿让是保护了学生军的功臣,沙威则是学生军的俘虏。
他本可以用枪毙俘虏的名义,名正言顺地除掉沙威,免去后顾之忧。
可他明白,沙威并没有错,只是与自己的立场不同,所以无法理解自己的苦衷。
他将沙威带到了巷子里,趁着学生军不注意,悄悄放了他一条生路。
死里逃生的沙威,这才隐隐察觉到,冉阿让并非他想象中那般可恶。
他扭转了非黑即白的观念,但也不愿毁掉自己对法律的信仰。
一番纠结后,他选择了跳河自*,彻底放过了冉阿让。
冉阿让放走沙威后,转身又回到了战场,救下了与珂赛特情投意合的贵族青年马吕斯。
马吕斯虽不知自己是被他所救,但大难不死的他,痊愈后便向珂赛特求了婚。
为了让珂赛特开心,他还承诺婚后要将冉阿让接过来一起生活。
如果冉阿让继续隐瞒过往,就能享受到期盼已久的幸福和安稳。
但他摆脱了法律的审判,却逃不过自己良心的诘难。
因此,他拒绝出席珂赛特与马吕斯的婚礼,并向马吕斯坦白了自己的苦役犯身份。
马吕斯听后骇然不已,怀疑他品行不端,并想方设法地让珂赛特与他保持距离。
面对两人的疏远,冉阿让失落过,也难受过,但他的内心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他光明正大地穿梭于每一条街道,再也不必到处躲藏;
他坦坦荡荡地用回原名“冉阿让”,再也不必冒用假身份。
直到一年后,马吕斯意外得知,原来是冉阿让救了自己的性命。
马吕斯自责错怪了他,立即带着珂赛特上门看望他,请求他的原谅。
他们伏在冉阿让身边,一边亲昵地呼唤他,一边不停地向他忏悔。
那一刻,解除误会后的满足感,彻底净化了冉阿让的心灵,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宁。
最后,他在所爱之人的陪伴下,安详而平和地闭上了双眼。
回望冉阿让的一生,几乎一直在善与恶的较量中挣扎。
但他一次次选择了前者,用良知洗涤了灵魂的污垢,获得了自我的救赎。
人活一世,穿梭于起伏的现实丛林,往往稍不留神就会行差踏错,酿下祸端。
或许是情急之下撒了谎,或许是为自保而误伤他人,又或许是昏了头而走入歧途。
若你选择逃避,在该直面不堪时拼命甩锅,在该补救错误时敷衍了事,便一辈子都躲不开良心的拷问。
人啊,不怕一时犯错,怕的是一世执迷,一次次错过迷途知返的机会,任凭罪恶感腐蚀自己的余生。
《少有人走的路》中说:
敢于面对事实的人,能够心胸坦荡地生活在天地间,也可借此摆脱良心的折磨和恐惧的威胁。
坚守住人性的纯净,不逾越良知的底线,问心无愧的人,灵魂才不会困在痛苦中沉沦。
▽
有人说,《悲惨世界》堪称人类苦难的“百科全书”。
饥寒、贫困、生离死别……书中的男男女女,都在苦难的围剿下无处可逃。
正如雨果所说:
生活是漩涡,这漩涡在人的头顶上,造成了阴霾或者晴天。
深陷苦难的洪流,每个人都曾失望过,怨恨过,颓废过,在漫漫黑夜中踟蹰不前。
但你要相信,爱与善,就是为你治愈伤痛的解药,渡你逃脱苦海的帆船。
不辜负爱与被爱,无愧于天地良心,所有绝望与痛苦,都会成为你升华生命的熔炉。
点个赞吧 ,当你朝着有光的方向前行,便不会被迷雾困住,更不会被命运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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