辍学后,和玩伴儿香爱(比我小一岁)、青竹(比我大四岁)白天地里割草,晚上掐(编)辫子(麦秸杆),一盘辫子二十圈,一圈大小拉伸开二尺半长,如果是细麦秸杆掐成能卖一毛八,粗点的卖一毛或一毛二,每天晚上掐,村里放电影也不间断,边看边掐,白天下雨时也掐,拇指和食指疼得一跳一跳的,也不舍得间断,总于买到八块钱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笔巨款,怀揣着,让父亲买了一个小羊羔,是个母的,羊羔大了生了三个羊娃子,羊娃子又生…后来就成了一大群,夏天白天几乎天天割草,晚上我就和玩伴捉迷藏、打仗,那时的农村没有电,漆黑一片;冬天地里没庄稼了,我就和另一个玩伴素歌,把羊赶地里让它们吃干草和落叶,空旷的地里,我就迎着风扯着嗓门唱《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春天来了,家里没烧饭的柴火,我就和香爱、青竹做伴拾杨树上掉下的枯枝,一天一天慢慢的枯枝没了,我们就瞎转悠,发现离家四五里外一个市区地方建楼房,他们不用的小木板或豹子推的木爆花也能烧锅,就捡篮子里,背到家,看场子的人见我们捡的东西都是他们不要的,开始也不怎么管我们,后来我们仨个趁看场子的不注意,就顺手了方木头块,这木头块比枯树枝和木爆花经得起烧,就是沉了点,对于十岁、廋小的我来说,一大篮子,背到家不是个小活,往往歇几次还背不到家。后来看场子的人发现我们顺走的是他们还有用的木头块,就不干了,不让我们接近建筑工地,大老远的看见我们就骂骂嘞嘞,我们三个就和看场子的打起了游击战,只是收获很少,一大晌还弄不了几根细木头棍子…我们三个上午有时候帮家里干些活,有时街里玩,下午是得拾柴火,一家子吃饭烧火就靠这个。有一次在工地上转悠,忽然发现一块手表,拿那东西当时很稀奇,我看一下周围,没人注意就顺手拿起,装口袋,快速离开,后来想想,要是当时躲到槐树林的任何一个地方,他们就找不到,当时年龄小,只是想快点离开,顺着路大步走小步跑,还没走多远,后面就有三个男子一边喊站住,一边朝我跑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