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上海的喧嚣大街,转入古韵沧桑的山阴路,瑞安人曾联松曾在此生活约半个世纪。
你不一定认识他,但他的作品值得你一生仰视。因为,他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五星红旗的设计者。
算起来,曾老离世已有二十载,但他和国旗的故事一直都在。
埋头阁楼一个月 国旗图案终诞生
“一国之旗怎可能由小老百姓来画?简直不可思议”
1949年7月中旬,曾联松在报纸上看到新中国国旗图案征稿启事。虽然不是美术设计专业出身,但在同窗鼓励下,曾联松以当时广为传唱的流行乐《东方红》为灵感,耗时一个多月完成了设计。
妻子项佩瑜回忆,当时正值盛夏,曾联松每晚钻入阁楼涂涂画画。次日早晨,她总能在房里扫出一堆剪得很乱的红的黄的蜡光纸。
曾联松的挚友张公度多年后回忆:一天,曾联松让他上阁楼看一看用蜡光纸剪制的国旗图案。当时五颗黄星在旗面上从左上角到右下角排列,大星领头。曾联松问“怎么样?”张公度表示反对,这令曾联松格外沮丧,但他并没有因此放弃。
当年借给曾联松圆规的何先生,在得知对方的用意时,认为他太天真:“一国之旗怎可能由小老百姓来画?”但最终曾联松埋头苦画让梦想成真,何先生直呼“简直不可思议!”
实际上,曾联松的设计稿曾因画有镰刀和斧头图案,被评审会以“与苏联国旗相仿”为由淘汰。此后,在张治中反对使用“黄河旗”及田汉推荐“五星红旗”的帮助下,曾联松的设计最终在近3000幅的应征稿件中脱颖而出,并经过小幅调整后成为国旗图案。郭沫若曾这样评价五星红旗:“头颅换得金星五,满地红旗众手擎。”
1950年,曾联松第一次受邀参加国庆观礼,并收到了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办公厅寄来的纪念册和五百万元奖金(折合现人民币500元)。
1979年,曾联松被增补为上海市政协委员。1983年,他被选举为上海市政协常委。那段时期,曾联松频繁参与各类调研工作。他是中央大学(现南京大学)1936级经济系的高材生,尤其擅长经济调研,曾参与有关上海浦东发展的多场调研会,提出过许多真知灼见。
爱国诗词频创作 五星红旗伴身旁
“看着国旗缓缓升起,成了他最后时刻的精神寄托”
曾联松爱好书法,早在高中时就迷上了于右任的书法,买来字帖临习,以至于他批改文稿也多用毛笔。笔架吊挂着的各种毛笔,还有砚台,是他书桌上的标配。
78岁的邻居沈老伯说,曾老生活很简单,也非常低调。邻居蔡友钧说,曾联松一点架子也没有,见人总是客客气气打招呼,逢年过节,大人小孩找他写春联,他毛笔一挥,笑呵呵地给写好了。
曾联松的生活中少不了五星红旗, 在他的床边、桌前、办公室内,都放置了国旗,时时刻刻都有国旗的陪伴。他爱好诗词创作,在设计国旗之后创作了不少和国旗有关的诗词。“一得之愚献祖国,五星旗海壮山河。”“和璧混沌璞未开,幸有玉人琢剖才,推敲图案三千幅,五星红旗入选来。”即兴作诗又用草书挥毫泼墨,晚年时曾联松经常将得意之作轮番挂在墙上独自欣赏。
在新中国50周年国庆典礼结束10多天后,曾联松走完了他传奇的一生。即便是在弥留之际,他的病榻前依然摆放着微型国旗自动升降仪。按下按键,看着国旗缓缓升起,成了他最后时刻的精神寄托。
慷慨千元助赈灾 二话不说捐原稿
“除了门上挂的五星红旗,家里没有一件值钱的家什”
瑞安外滩曾联松广场上,曾联松铜像时而引来路人注目。面戴眼镜、身着中山装,古铜铸就的曾联松举首凝眸,仰望着眼前旗杆顶端的五星红旗。在曾联松的母校——瑞安中学,也有一处“国旗园”。
1947年夏,曾联松离乡赴沪。此后的半个世纪里,他虽仅回过一次瑞安,但始终不忘家乡情。1994年17号台风正面袭击瑞安,造成有史以来最为惨重的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当时曾联松经历多次中风,正因病住院治疗,在得知讯息后立即通过上海瑞中校友会寄去慰问信,并附上1000元赈灾款。
曾联松一生简朴清贫。剧作家、电影《共和国之旗》编剧王兴东在1998年走访过曾联松在上海的居所后曾这样描述:“家里连个像样的沙发都没有,只有两张坐久的藤椅。除了门上挂的那面五星红旗,家里没有一件值钱的家什。”
家庭困难、次子下岗,但晚年的曾联松从不向组织伸手。有人想以他的名字开一家“曾联松旗帜店”,也被他拒绝。中国革命博物馆提出将国旗设计原稿作为文物收藏,曾联松二话不说,无偿捐赠。
(原标题《“国旗之父”曾联松设计五星红旗的故事 对祖国的爱都在这面旗里》,编辑 张银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