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旺盛的熔岩烧成器皿”,在2020年乐天陶社的比赛中,她有一只咖啡杯被选为第二名。图/灼阅
此时距离毕业已经5年,她和她的咖啡杯终于在艺术与挣钱上都站住了脚跟,从去年冬天到今年夏天,稳稳谈下四五家订单,灼阅这张牌子已经亮堂堂地打了出去。
至少青岛的家里边不再担心她只是个漫无目的的漂泊者。
说到底,艺术几乎是所有景漂留下来的原因。
大片大片的瓷厂旧址里头散落着艺术家,电影《波希米亚生活》中的场景不断上演,就像上世纪90年代的纽卡斯尔艺术区,这里悄悄绕开了高昂房租与鸡飞狗跳,艺术从业者无意间扮演着一个精神上的边缘人角色,又意外地在这座城市落下了脚跟。
“对我来说,沟通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乐天市集另一头的冯杰望着人流,“身为作者,让别人去理解自己的东西本身就难,而每个人对它的理解都是参差的。”
冯杰的作品大多都会呈现出一种温和的氛围。图/冯杰
即便离开作品本身,价格也会让观赏者乱了阵脚,“比如这个雕塑,最起码可以卖到2000块,但我得按四线城市的物价来压低,只卖五六百,或者我直接贴牌标1万,大家都很震惊,过来看一下1万块的东西长什么样,所以有些事情其实是很局限又挺讽刺的。”
其间一对母女在冯杰的米色台灯前停了下来,母亲以菜市场砍价的方式挑起毛病,女儿忙压低了声音:“哎呀,你别。”这顶台灯标价整整1800块,早就有各色脚步好奇地靠近又谨慎地离开,母女俩是第一个长时间抛出问题的游客。
他给茶几上的苹果核加上了扩香功能。图/冯杰
“以前做摆件,别人如果问这是干什么用的,我一般都不愿意说话,它不需要功能性”,如今加个灯、填点蜡、架块玻璃,走家居方向成了冯杰不开口就能回答“干什么用”的办法。
所幸,母女俩最终决定拿下台灯,仅仅这一单,就超出了他平日里1000块的摆摊收入,“被理解”有时候就是突然以一种钞票的方式出现,而景德镇曾经让这种“被理解”从边缘流回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