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樱
在母亲的心里,棕子是习俗的化身,是一个纪念;在我心里,粽子也是一个情感的寄托。
每年端午节,母亲都要包粽子,煮鸡蛋,因为是把粽子和鸡蛋放在一起煮,煮出来的粽子有清香的鸡蛋味,茶蛋般的咖啡色鸡蛋又有清香的粽子味,于是,家里人都叫它“粽子鸡蛋”。
我是吃着母亲做的“粽子鸡蛋”,走近了传统,而“粽子鸡蛋”也成了我情感的寄托。
岁月留粽忆。
每当端午节临近的前一天,母亲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准备好青青的粽子叶,红红的大枣,白白的糯米,长长的马莲草。马莲草是自家小院里长的,入冬前割下晒干保存在屋檐下的箩筐里。母亲先是把粽子叶、马莲草洗干净,放在锅里“煳”上。红枣泡上洗净,糯米提前泡上再淘净。泡后的红枣圆圆鼓鼓,糯米圆润光滑。在自家院中的老香椿树下,母亲端坐在小板凳上,先把粽子叶卷成漏斗状,勺子里舀入适量调置好的糯米,再放上大红枣,一折一卷包裹起来,不大会儿,粽叶、红枣、糯米、马莲草在母亲灵巧的手中,很快变成了一个个小巧玲珑、人见人爱的“小脚粽”。
有时,母亲一边包着粽子,一边给我和弟妹们讲屈原和五月艾及粽子的传说,使我们兄弟姐妹了解到吃粽子的情愫内涵,粽子里还包裹着铿锵的民族魂和铮铮风骨。母亲深情地说:“端午节包粽子是为了过节,也是一个纪念。”接着,她把粽子和鸡蛋一起放在大锅里彻夜煮。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们叫醒上山拔艾蒿。我们踏着露水,飞快地奔向了与家隔道相望的白云山。当我们拔了一大抱艾蒿,摘了几枝带野桃的桃枝,高高兴兴的回家时。刚到家门口,一缕缕“粽子鸡蛋”的清香就飘逸而来。我们把艾蒿、桃枝和野山麦分成把,插在大门口及房门口,然后拿起粽子,解开马莲绳,有滋有味地吃起母亲的“粽子鸡蛋”。拔艾蒿、吃“粽子鸡蛋”,成了我家的传统习俗,也使我感受到了醇厚的乡土情和母子情。
母亲做的“粽子鸡蛋”,邻里赞不绝口。母亲包粽子的选料、式样和味道,十分讲究,别有一番风味,所以每逢端午节,邻里人有的拿着糯米和红枣,请母亲帮着包,有的干脆把母亲请去。我看到母亲累得直不起腰来,心疼地说:“揽些那些苦差事干嘛?”母亲却不以为然,她认为这是在讲传统,是应该做的事。母亲担任街道调解主任时,遇到家庭不和的,她善解善劝,还送去了她做的“粽子鸡蛋”;遇到孩子不听话惹事的,她主动去做工作,也送去了“粽子鸡蛋”。“粽子鸡蛋”成了母亲与邻里之间的“连心粽”。我考上了省城大学后,有一年端午节,父亲到省城开会,专门为我带去了母亲做的“粽子鸡蛋”,我高兴地分给同室的同学,大家都夸母亲的“粽子鸡蛋”清香好吃。
光阴似箭。每到端午节,母亲照例做起“粽子鸡蛋”。我劝母亲不必再为包粽子劳神,到市场上买些,母亲却唠叨起她常说过的话:“端午节包粽子是为了过节,也是一个纪念。”“粽子鸡蛋”里,融汇着深深的亲情和悠长的纪念。
传一曲粽艺,飘逸着粽香。
母亲做“粽子鸡蛋”的活儿,逐渐在我们家里“开花结果”,兄弟姐妹都学会了包粽子。母亲故去后,我们虽然再也吃不到母亲做的“粽子鸡蛋”,但我们依然学着像母亲当年那样做“粽子鸡蛋”,浓浓的清香,萦绕心灵的乡土情愫,使我们记起母亲“粽子是习俗的化身,是一个纪念”的话语,忆起母亲包“粽子鸡蛋”的真情往事。
(图片源自网络)
【作者简介】: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榴槤情》、《樱花情》、《草屋情》、《峇厘情》、《吴哥情》、《木槿情》、《基纬情》、《雅典情》、《海天片羽》、《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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