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境的泥泞啊,断粮三天两夜
风雨吹打着钢盔,萧萧马鸣也已绝
倒下马匹的鬃毛,如今成死别的遗物'
这么阴郁的歌怎么会是军歌。因为一唱这首歌,仿佛就能体会战场上的辛酸苦痛,让人产生厌战之心。沙沙的脚步声和歌声持续着。 "
——《少年H》
1941年12月8日,一个被铭刻在历史上的重要日子,那一天日军进攻香港,17天后,港督"投降",香港沦陷。
彼时,"异国梦"破碎的张爱玲,正被迫入读香港大学,战争似瞬间爆发,香港沦陷,她也曾热血着和同学一起小心地躲避着空袭,选择守城,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到医院做临时看护。
张爱玲
那一年,风骨铮铮以至而立之年的萧红,早已被生活折磨的遍体鳞伤,笔耕不辍的唯一动力,或许只有那颗闪烁着莹莹薪火的爱国心,但战争的阴霾并未放过她,一种或许可称之为宿命的东西——肺结核降临,一个月后,不出所料地只能在硝烟中黯然凋零。
而在"敌国"的彼岸,那个拥有着清凉之水濑户内海的神户市里,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妹尾河童,正等待着攻陷香港后"庆祝品"的配发,但他最后并没有拿到。
是的,这个世界在这个时间点上,正在经历着残酷而血腥的战争,但同在一片天空之下,正在共同经历一件大事的人们,却迥异地分别经历着几乎完全不同的命运。
于是,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名叫"战争"的东西,或者叫时间段,即使此去过年,却依然会以或随风而逝,或扭曲不堪的形式,在他们的记忆里慢慢发酵着。
萧红
张爱玲把记忆化为"血液",倾注进各异*着的"爱与情"的故事里;而萧红则以力透纸背的"遗稿"笔刀,刻进后世所有"共情者"的内心深处,让他们感同身受地来一次宿命般的残酷伤痛战争"轮回"。
而这个或可称之为"侵略方"的少年妹尾河童,则满怀一种理性到平铺直白的心,于近古稀之年时,写就这本带有自传性质的"战时回忆录"《少年H》。
试图以此"公正而透明"地揭开一个被时代异化后的"战时日本"里,一个普通少年长大过程的真实感受,一种无以名状的复杂矛盾感。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想把那些被封尘在内心精神世界深处的"伤痛"继续掩埋了,这个"一直"酷爱旅游、美食和极度恋物癖的"老顽童",早已尝试过所有想做的——他从事舞台设计,也会时时喜欢跳出"圈子",与随笔作家妻子风间茂子"文斗"一番。
妹尾河童
在妻子的眼里他是"可爱的好奇宝宝",他的一生都如孩童般对"所有"喜爱的东西,保持着极其旺盛的好奇心,即使这些在收藏品上签章还煞有介事地列上"第二,第三继承人"的小癖好,被称之为"恋物癖",也依然把此"正式"列入他的遗愿清单里,与每一个他爱的人分享着。
于是在这似预感的生命尾声前,他不想留下遗憾,尽情描绘这本不厚的册子,妹尾河童小心翼翼去挖掘着从前的回忆,那段属于自己"少年"时并不好的成长历程。
即使此时的他,似早已(被迫)学会与"战争"带来的永久伤痛和解,也似重新开始着"好好"的生活,但那道结成丑陋疤痕的"曾经",永远难以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