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的帘子被微微挑起,透过鲜红盖头下的缝隙。谢怜看到来人对他伸出了一只手,指节明晰第三指系着一道红线,在修长而苍白的手上仿佛一缕明艳的缘结,给或是不给?谢怜不动声色。
尚未考虑好是该继续这般,我自岿然八风不动地坐下去,还是该佯作惊慌失措的新嫁娘怯怯地往后躲去。那只手的主人却颇有耐心,也颇有风度。他不动,他也不动似乎就这么等着他的答复。
半晌鬼使神差地谢怜伸出了手,他站起身来要去撩开帘子下轿,对方却已先一步为他挑起了红帘。来人握住了他的手却并未握得太紧,仿佛是怕捏痛了,他竟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错觉。谢怜低着头由他牵着慢慢出了轿子,眼下瞥见脚下横着一匹被若邪绫绞死的狼尸,心念微转脚下微微一绊一声惊喘向前倒去。来人立刻反手一扶接住了他。
这一扶谢怜也是反手一握,只觉摸到了什么冷冰冰的事物。原来来人手上戴着一双银护腕,这护腕华丽精致,花纹古拙,其上雕着枫叶蝴蝶狰狞的猛兽,颇为神秘也不似中原之物倒像是异族的古物。堪堪扣住这人手腕显得精炼利落,冰冷的银苍白的手毫无生气却有几分*气与邪气。
他那一摔乃是装模作样,有心试探若邪绫一直都在,喜服宽大的袖子下缓缓缠绕着蓄势待发。然而来人却只是牵着他手引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