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人说,人年纪越大,就越爱回忆往事。也有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有人说,茶如人生。今天,我就想谈一下奶奶和茶的事。
我经常会做梦,梦见的是小时候跟奶奶上山采茶的事。我小的时候住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屋前小河绕过竹子不停的流淌,屋后是郁郁葱葱连绵不断的山,高度普遍都是在100~250米左右的山。现在看来这样的只是小山坡,但是对于年幼的自己,那山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巍峨。
老家优越的生态环境不仅给我们带去粮食和财富,大山也曾给我带来很多的快乐,例如采各种野果子和五颜六色的鲜花。其中最有印象的是奶奶带我去山上摘茶叶。因为这记忆很深刻,致使长大了的自己,至今对各种树木的嫩叶都怀有很大的亲切感。
奶
奶带我去摘的茶叶是头春茶,单丛茶中最有绵延香气的一种茶。我们自己是没有种茶树的,不过奶奶的娘家人,在距离我们家3~4里地的地方,他们在山上开辟了大片的土地用来种植茶叶。他们跟奶奶说只要有需要,就自己去摘,不过茶叶后面的加工制作就需要自己去做了。
勤劳的奶奶,每年到了对应的季节,就带上年幼的我,准时去与那片茶林赴约。
选好了采摘茶叶的日子,我们当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出发。路程是大概走不到1个小时的山路,就来到了那片茶林。第一次跟着奶奶去采摘茶叶的时候,奶奶会教我怎么分辨摘几片嫩叶,用什么样的手法去采摘。等练习过几次后,就熟练了。
老家的单丛茶树植株不是很高,也是只有几年期的树。对于个子不高的我完全没有压力。良好的生态环境让茶树长得极好,叶片厚实肥壮,由于是开春的第一茬新叶,那嫩黄色叶片的诱惑力根本让人无法阻挡。
为了鼓励我好好干活,奶奶会适当的激起我的斗志,例如划分区域跟我比赛,看谁采摘得快和多。好强的我经常为了争快,会漏掉一些嫩芽没有采摘。有的时候奶奶就会在我采摘过的地方,再进行一次检查。
每年奶奶都会对茶叶总重量进行预估,采的量大概能制作个3~4斤的时候,我们就会打道回府。这个数量,是我们一年的喝茶量(其实真正每天喝茶的只是奶奶,我们小孩子喝茶的比较少)。但是这个量,按照我们的人力要分两天才能完成。
新鲜的嫩茶叶摘回来了,我们都是自己手工鞣制的。老家以前都是用那种大锅炒菜的。在炒茶叶之前,奶奶会先把锅彻底洗干净,并指导我说茶叶沾不得油。自己炒茶叶的过程不算复杂,但是很繁琐,很多工序都是重复做的。先把嫩叶放进锅里,翻炒得有水汽冒出来的时候,就起锅装到坦簸箕里,趁热用手去糅,糅到发软出水了,再放回锅里小火炒,然后再重复糅的这个过程,直至叶片的水分被炒干成条索状。由于当时年纪太小,具体的过程我只记得个大概,但是印象深刻的时候,每次炒完茶叶后,那手会变得漆黑几天,主要是那个嫩叶出水的那个色沾上了就很难去掉。有次因为好奇,奶奶让我也参与糅那炒过的半干茶叶,除了感觉烫外,就是我的小手被染上了很丑的褐绿色。
头春茶是我喝过最好喝的茶,浓香,耐泡是它最大的优点。成茶形状条索紧直,乌褐油润,汤色橙黄明亮,橙色香气清高,滋味甘醇鲜爽。头春茶的香气是属于张扬型的,刚煮滚的开水冲下去,一会那香味就随着水汽四散开来,拨动人的心弦,撩动人的回忆。茶水入口后,香味弥漫整个口腔,舌面产生甜润,犹如包含着很多胶质物一般,给你非一般的感觉。现在我爸爸每年都还从老家购头春茶出来。头春茶不只是我个人的美好回忆,也带着我们对自己家乡特有的情感。
由茶来了缅怀奶奶。当岁月流转与时光轮回都无迹可循时,你蓦然回首,会发现有一样东西藏在时光长剧的背后,那就是割舍不断的亲情。弹指之间,百代过客,唯有那萦绕鼻尖的茶香味,便是记忆力那一道最美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