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感叹着有钱人单纯,没烦恼,然后就讨论到了自己。他们说,自己就像——蟑螂。
人如虫蚁的暗示,令笔者想起一部高分印度电影《功夫小蝇》:一个大老板爱上普通女孩,*死情敌。男孩死而复生,化为苍蝇前来复仇的故事。情节看起来很爽,但是笔者一直认为这是一种反讽,在印度那样一个有种姓制度,等级森严的的国家,普通人的复仇即使在电影里都只能借助变苍蝇这种幻想才能实现。故事里有多爽,现实中就有多悲哀。
奉俊昊对现实问题的关怀始终如一,《绑架门前狗》中,男主憋屈的像狗一样的生活需要妻子十几年的遣散金行贿换取,《雪国列车》里,后列车厢的人靠吃蟑螂来补充蛋白质;《寄生虫》中,人直接化身蟑螂。
这里的寄生虫的寓意,可以有好几层:首先,穷人如蟑螂。《寄生虫》里,寄身于黑乎乎的空间,在管道里逃窜,天黑了就出来偷吃主人家的食物,一开灯就四处躲藏,由一个迅速变成一窝,主角家庭确实很像蟑螂,像寄生虫的存在。
但形成悖论的是:寄生虫本身是无价值的,主角一家的能力却足以各司其职。儿子和女儿的水平足以教课,爸爸开车的平稳,连挑剔的社长也说不出什么毛病。
相反的,社长一家的生活离不开主角家庭的协助。除了社长在外工作,太太做家务一塌糊涂,脑子简单,性格单纯,没事就在院子里打瞌睡抱狗。姐姐是小女生恋爱脑,弟弟任性散漫。从这种层面上来说,他们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寄生虫,寄身于他人劳动的生物。
二、空间
这部电影的一个巨大反转就在于空间的设定。空间的作用有两个,第一:直接带动情节突转。全家人尽情吃喝的时刻,前管家回来了,在她的求情下,全家人把她放进来,她打开了一条诡异的地下通道。
观众突然发现,上层高雅光亮的建筑下,下层居然是闪耀着诡异绿光的暗室。这个空间原本是有钱人家躲避北韩轰炸和躲债的地方,但前设计师对这个设计感到羞愧,因此没有告诉这家人。而且这里居然还住着一个人——前管家的老公,因为欠钱已经藏在这里四年之久。
之后随着剧情推进我们也就发现,小儿子的心理创伤,就是因为有天晚上出来吃东西,看到这个“鬼”缓缓从地下走出。
这里是全剧黑色幽默和反转最多的一段:本来妈妈还在咄咄逼人地要报警,突然,偷听的三个滑了脚,摔成一片。
形势顿时逆转,全家开始由要挟方成为被要挟方。
空间的第二重作用,在于寓意。首先,地下空间最初是为了躲避北韩的轰炸,这是创伤的寓意。另外,穷人寄居于地下,这是等级的寓意。
等主人一家突然回归,之后的画面更加明显。主角一家逃回自己家,由上层逃回地下,这里有一系列构图,有明显的纵向性,从高到低,也像他们的社会地位。
最后到了他们的家,电线盘根错节,已被水淹没。儿子站在台阶上若有所思,高处的水倾泻而下,高处是留不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