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长庆三年(823年)早春,吏部侍郎韩愈心情大好,约好友工部员外郎张籍游春,张以事忙年老推辞,韩于是作此诗寄赠,极言早春景色之美,以期触发张的游兴。
事过千年,韩张之春游是否成行已无从可考,但美妙的诗情画意尤其是诗中的天街却给世人留下了无限的想象。于是乎,天街长安说,天街洛阳说铺天盖地而来,究竟谁是谁非,看客似乎明白,也似乎不明白。爱说的,不时发发抖音。说上几句。爱写的,头条上常常见面,争得难分难解。
长安说认为,天街为隋唐京师长安城朱雀大街的别称,也有人认为是承天门街的简称。承天门街因其直通封建皇帝居住和处理朝政的太极宫,所以称为天街,而朱雀大街也因是通向帝王皇宫门的大街而称为天门街,简称天街。
洛阳说依据是洛阳的定鼎门大街在文献中同样称天街,而目前已经动工复建的定鼎门大街希望呈现的正是这诗意的天街。
事实上,天街的称谓在别处肯定也有,但诗中的天街今在何处,实际上取决于韩愈当时身居何位,身处何处。
韩愈(768年—824年12月25日),字退之,世称“韩昌黎”、“昌黎先生”。唐代杰出的文学家、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年轻时曾屡试不第,第后为官屡贬屡起,晚年虽因819年谏迎佛骨之贬潮阳,但820年冬季即回到长安入朝任国子祭酒,旋即于821年转任兵部侍郎,822年又转任吏部侍郎。823年升任京兆尹兼御史大夫,824年12月25日在长安靖安里的家中逝世,终年五十七岁。获赠礼部尚书。
也就是说。韩愈人生的最后几年,包括写作本诗的823年,是在长安为官中度过的,官至人事部副部长,国防部副部长,一度还是京畿的行政首长,最终死在长安,获部长礼遇。
同样,他的好友张籍也是一位公务员,供职于首都长安的工部。好友相约游春,估计也是去就近的网红曲江,那时没有汽车,腿再长,也无法拨冗到得洛阳。
看来,诗中的天街无疑就在长安,就是如今仍在的朱雀大街上,但那时的朱雀大街可是一条长约5020米,宽约150米的大街吆。它是唐长安城的南北中轴,是皇帝往城南祭天必经街道。前不久那里发现了长安城朱雀大街五桥并列遗址,天街皇道,那可是龙辇的行在,跟那时的老百姓其实没多大关系。
洛阳的天街应该也是诗意的,裴夷直《和周侍御洛城雪》写到:“天街飞辔踏琼英,四顾全疑在玉京。一种相如抽秘思,兔园那比凤凰城。”这可是真真的洛阳天街呀。
现代的洛阳天街在修,南起定鼎门遗址愽物馆北侧,北到洛河南岸,规划长度约3200米,青石板铺装的天街御道34米宽,2023年牡丹文化节期间将对市民游客开放。
历史上的天街其实是一条御道,说多了就是现在的行政大街,而现实中人们希望看到的一定是天上的街市。
长安不会再修,天街的遗址就在明德门内,就在朱雀大街上,天街的意境存在在史书里,存在在人们的意象中。洛阳确实在修,修得肯定会如设计者的蓝图,也一定不会“天街夜色凉如水”。